沈懿行现在满脑子都是混乱无序的状态,周岚无意间几句话,让他心神巨震,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这个不靠谱的表弟,可是沈懿行相信傅嘉言,他相信傅嘉言不会这样对他的,所以他要去找傅嘉言问个清楚,他承诺过傅嘉言,有什麽话再也不会藏着掖着,有误会一定要说出来的。
打定主意的沈懿行,再也不管在身後聒噪的周岚,他现在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寻找傅嘉言这件事上。
而此时的傅嘉言,正站在白小月病房里,看着他泫然欲泣。
傅嘉言不喜欢看到别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什麽事。”
白小月期期艾艾的想要拽傅嘉言的袖子,却被傅嘉言避开,白小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眼里闪过一丝不甘,随即满脸惊恐的哭道:“傅总,齐放,齐放跟着我来医院了,他一定是来抓我的,他一定是来打我的,傅总,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跟齐放走了,他会打我的,他会打死我的,我已经没有钱了,他为了钱,会把我打死的。傅总……求求你。”
白小月哽咽的声音,如同一道道魔音钻进傅嘉言耳朵里,他真的不想管白小月,但他也对家暴这种事深恶痛绝,所以他也对齐放这种人恶心的不行。
傅嘉言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白小月,冷声道:“这都是自作自受。”
听到傅嘉言这话,白小月立马慌了神,他以为傅嘉言是不想帮他,他以为傅嘉言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个怀孕的omega,白小月六神无主,他猛地走上前抱住傅嘉言的胳膊,一脸哀求:“傅总,是我自作自受,求求傅总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没等傅嘉言反应过来,他的胳膊已经被白小月牢牢抱住不撒手。
眼泪大颗大颗从白小月的眼睛里滑落,那双眼尾上挑的清澈眼睛,竟和他的阿行有些像,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阿行,傅嘉言冷漠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钳住白小月细瘦的手腕,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胳膊上移开。自从得知自己有了宝宝,傅嘉言的心都不自觉变软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把白小月给一脚踹开。
“别哭哭啼啼的,哭的人心烦。”傅嘉言扔开白小月,背对着门口的脸上冰冷无情,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不耐的看着白小月,对于白小月这个烫手山芋,他真的是头疼,本来好聚好散,该给的钱给了,该断的联系断了,没想到一次小小的车祸,又被他给缠上了。
沈懿行嘴上说不介意白小月的存在,可怀孕的人总是口是心非,能不惹怀孕的人生气,就不惹,所以他才会避开沈懿行来到白小月的病房,想要独自解决麻烦精白小月,傅嘉言只是希望白小月不要不识好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跑到沈懿行面前乱说话刺激到他。
只要白小月安分守己,看到他为自己挡了三年烂桃花的份上,他愿意帮白小月解决那个家暴犯,齐放。前提是白小月要安分守己。
从背後看来,傅嘉言和白小月相对而立,背後的人看不到傅嘉言的冷漠表情,自然也看不到白小月低垂着脸上的羞辱怨毒。
沈懿行站在对角楼梯口,隔着重重走廊围栏,面无表情。两人之间相隔一尺的距离,生生让沈懿行看出了一点亲密。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一层楼一层楼的找过来的,他相信眼见为实,即使打电话,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的真实。
他在寻找的过程中,恰巧遇到两个高大的护士在说些什麽,熟悉的‘傅总’‘白先生’‘旧情复燃’的字眼扰乱着沈懿行本就不安的心。
他想要听得更清楚些,便一路跟着那两个聊天的护士走,走着走着,眨眼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擡头寻找的刹那,话里的当事人——傅嘉言和白小月,就这麽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视野。
如今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他的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可是潜意识里,沈懿行是不愿意相信傅嘉言是这样的人的。他有无数的理由能为傅嘉言开脱,但是眼前所见以及所听到的八卦谣言都在冲击着沈懿行脆弱的内心,那一刹那,无论真假,都让沈懿行难受的不能呼吸,明明是他的爱人,明明前一天还在给他亲手洗草莓的人,今天却在陪他産检的时候瞒着他幽会另一个人,还是他的契约情人。
沈懿行的内心滚过无数的想法,最後都湮灭于灰,他看着远处两人,转身离开。两个陌生的高大人影挡住他的後路,沈懿行慌不择路,跑进了无人的楼梯间。
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着,纷乱思绪在他脑海里闪过,对于一个孕期里的人,本就情绪波动大,此时的沈懿行更是半点心神分不出,平时的警惕心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已经荡然无存。
“唔……”
一块白色带有异味的毛巾从後方突然出现捂住了失魂落魄的沈懿行的口鼻,一双大手死死捂住沈懿行的口鼻,沈懿行拼命挣扎,却因为身体原因始终敌不过那双大手的桎梏。
眼前无穷无尽的楼梯逐渐模糊在沈懿行的视野里,他的意识开始消退,视线模糊,他凭借着最後一丝清明,摸到手机,凭借记忆力摸索着,他和傅嘉言的通话一直都是置顶状态,在这一刻,沈懿行无比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无比希望傅嘉言能够接到自己的电话!
再强大的身体也抵挡不住专门针对alpha的迷药,更别说怀孕的omega,强力的药效迅速攫取住沈懿行的全部神志,很快,他昏迷在了身後人的怀里。
一个强壮高大的alpha自沈懿行身後走出,随口啐了一句:“艹,也没人说是个怀孕的,这麽沉,这麽多楼梯,要累死啊。”绑匪全副武装,口罩遮住了面容,一身白大褂披在身上,他边抱怨,边训练有素的检查着沈懿行的随身物品,以防有追踪器的存在,很快,沈懿行手腕上的腕表被绑匪注意到,绑匪嗤笑一声,撸下腕表扔在角落,迅速把手机关机。
做完这一套动作,绑匪粗鲁的拖抱着沈懿行,一层一层下到医院一楼,他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轮椅出现在楼梯拐角,他把沈懿行扔到轮椅里,给他戴上口罩披上毯子,从医院的偏僻後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在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沈懿行却被不知明的人在医院给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