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正片钢化玻璃被李燃砸裂,碎渣倾泻一地,浇在李燃的脸上丶身上,细小的碎渣划伤他暗沉的脸颊。
李燃身披玻璃碎渣,犹如黑暗里的鬼魅,一刻不敢耽误的在店里找起了卫生间的位置。
李燃继续拨打着沈心文的电话,循着手机铃声,找到了一间挂着‘正在维修’牌子的卫生间。
薄薄的门板没有隔绝得了手机刺耳的铃声,一阵一阵音乐铃声,就像催命的铃声,响在李燃耳朵里。
他在卫生间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缓缓伸向门把手。
吱……
门被推开了。
里面没有开灯,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各种alpha的信息素味道,混杂在一起,就像劣质香水一样刺鼻难闻。
除了信息素,还有情欲的味道……
“小文……”李燃颤抖着声音,对着黑暗唤道。
“小文,你别怕,我来了,我来了。”李燃不敢开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了角落里躺着的人形阴影,李燃脚步沉重,慢慢的走了过去。
李燃伸手,触摸到了一片滑腻的皮肤,还有手掌底下颤栗的身体。
借着手机微弱的屏幕亮光,沈心文的惨状被看的一清二楚。
瓷白的皮肤上是斑斑点点的青紫,浑身赤裸,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嘴角白色浑浊滑下,触目惊心的掐痕丶咬痕丶吻痕,遍布这具年轻的身体,李燃看的目龇欲裂,愤怒的吼声闷在了嗓子里。
是谁?是谁!是谁?
李燃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披在了沈心文身上,沈心文躺在地上,大睁着空洞的双目,直视着天花板,自他进来,一句话也没说。
李燃跪在脏污的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把沈心文抱在自己怀里,沈心文脸上的污渍被水冲刷开,李燃一愣,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李燃无声的大哭,眼泪像断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眼泪掉进沈心文空洞的眼睛里,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就像是沈心文也在哭泣一样。
但是没有,沈心文一滴眼泪也没有流,那些泪水,全是李燃的。
李燃狠狠摸一把泪水,打横抱起沈心文,声音颤抖:“别怕,小文,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这就送你去医院,去医院,医院。”
一直没动静的沈心文,缓缓擡起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臂,轻轻替李燃擦掉流个不停的眼泪,声音干哑,透着股破败感:“别哭。”
李燃抱着沈心文,腾不开手安慰他,只能含着热泪拼命点头:“不哭,我不哭。你坚持一下,小文,很快就到医院了。”
李燃疾步如飞,刚走到店门口,就被几人围住,他们把他当成了入室抢劫的劫匪。
李燃脸色一瞬间变冷,邪睨着来人,下意识把沈心文往怀里护了护。
“你们是干什麽的,大晚上的来抢劫?”
“抓住他们。”
“赶紧报警。”
李燃一脸凶神恶煞,死死盯着围观的几人,几人被他恶狠狠地眼神吓退几步,有些不敢继续围观了,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没必要惹上不法之徒。
李燃趁这个空档抱着沈心文走出人群,他把沈心文妥帖的放进车上,然後从车里翻了翻,找到几叠现金,回手扔到地上,吼道:“现在给我滚。明日我自会赔偿,也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上车,也不管捡钱的那几人惊恐的脸色,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沈心文的伤势。
李燃向着最近的医院驶去,沈心文却突然出声:“去警察局。”
‘哧——’
尖锐的轮胎摩地声,李燃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不可置信的看向半阖着双眼的沈心文,“去……去警局做什麽?我们应该,应该去医院的,小文。”
沈心文被巨大的惯性扯得猛地上前倾泻身体,又在安全带的禁锢下被扯回原位,沈心文有些头晕,语气虚弱道:“我要去报警。”
“你才16岁,报警後会……”
“他们该付出代价,我也需要一个正义,凭什麽他们可以逍遥法外,我却被他们强迫?”沈心文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