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开玩笑呢。”林恪後知後觉有些别扭,摸了摸鼻尖。就算周广愚一副随他怎麽说的样子,他也觉得说“一般”不妥,所以想着补个安慰。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喜欢我。”周广愚确实没往心里去,“写脸上了。”
酒店视野不错,对着海,周广愚过去开了窗,风吹乱她的头发,内心却雀跃起来。
是什麽在跳舞?
是自由。
海洋公园里最不缺的就是海洋生物,地图上各式各样的动物展区。孙晓琴叽叽喳喳一路,说要找白海豚,张西坞看她手里的冰淇淋几眼,欲言又止。孙晓琴还没说完,手上一轻,冰淇淋被他拿过去吞了半个。
孙晓琴当场怒了。
“你你你,那是我的!”
“再不吃化了。”张西坞说。
孙晓琴巴掌大的脸,个子不高干什麽都显小,而张西坞高高瘦瘦,一股学生气,两人像普通的高中生情侣打闹,周广愚走在後面直笑:“你别随便吃她的东西。”
“你太小气了,”张西坞举高了冰淇淋,“这不也是我买的。”
孙晓琴跳着要够,周广愚慢悠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打小就记仇。”
林恪给她打遮阳伞,女生穿着水蓝色的连衣裙,毫不顾忌地跟他贴在一块儿走路。小针织衫捂得热,周广愚低头卷外套下来,白生生的脖子上蝴蝶纹身贴格外吸引视线,林恪不自在地别过眼,没看。
和张西坞这对欢喜冤家不太一样,林恪和周广愚观望他们吵吵嚷嚷,像一对佛系的父母看後辈。
周广愚低头咬冰淇淋的脆皮,林恪低眉,目光落在她唇上:“好吃吗?”
于是她腮帮子鼓着,把冰淇淋举到他嘴边:“游乐园什麽东西都是钱的味道。”
离入口最近的是白鲸馆,刚好赶上一轮表演的尾巴,前排的位置都坐得差不多,周广愚颇有远见:“坐倒数几排。”
孙晓琴:“会不会看不清啊?”
周广愚要是了解一件事,办事是真灵通,她观察力细,这方面是接了胡沁芝,稳重。过去跟几个带着小孩的父母说了几句,那两对父母就空出位置往後坐了。
坐下後,林恪问她,周广愚甩马尾,看着他笑,小小炫耀:“我小时候经常去海洋馆,这种表演看了不下二十次。”
“前排离白鲸近,但会湿衣服,最後一排离後台入口近,工作人员中途会出来扔礼物,小孩子喜欢。”
少女难得侃侃而谈,掰手指跟林恪说自己的见闻,林恪没打断,时不时“嗯”一声,说了一会儿周广愚自动停了,林恪还偏头看她:“我听着呢。”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她说,“你怎麽没不耐烦啊。”
“我什麽时候不耐烦过。”林恪顿了一下,严谨补充,“谈恋爱之後。”
随後拿矿泉水贴她的脸,“喝点,不渴?”
周广愚不说话,左右瞥一眼,周围没人看,偏头亲他。
浅尝辄止,落在他唇角。
她慢吞吞坐回去,然後认真:“谢谢。”
谢谢你听我说话。
表演开始,训练有素的白鲸们唱歌,跳跃,调皮泼水,尾巴一甩溅起极大的浪花,一大股水涌出,给前排的观衆免费洗头。
虽然说不支持动物表演,但这些大海洋公园的训练都很人性化,周广愚看过这类的纪录片,完美的表演需要人与白鲸拥有极高的默契和配合度,自然得保持友好。
“我一直很想摸白鲸的头,”孙晓琴说,“感觉它们凉凉滑滑的,像汤圆一样……”
“说的我都饿了。”张西坞是真饿了。
周广愚看得最认真,毕竟她对这类海洋动物没什麽抵抗力。
或者说,她对水里游的都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林恪偷看她几次,这人目不转睛,好几次矿泉水瓶口顶在湿润的嘴唇上就是不喝。
“你不会也想摸吧?”林恪凑近问。
周广愚点头,手被人牵住,放在他蓄长的额发边。男生口罩上的眼睛漆黑清亮,安静注视她,邀请意味却很明显。
豹猫收起爪牙,软瘫在地上,湿漉漉的目光似乎在讨她的抚摸。
示好,服软,坦诚,细腻。跟骄傲的猫系谈恋爱总会成为他的特例,被重点偏爱。
谁能拒绝呢?周广愚反正很享受,不仅揉头还捧脸,笑倒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