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愚没犹豫,准备往地下器材室跑,谁知道被人一把拽住胳膊。温热的体温传导,男生一只手就能攥住她的手臂,声音轻低:“到时候两队的人都进去,你再想出来就难了。”
明明只是一个游戏,听到他的话,周广愚居然紧张起来,点点头,任由他把自己拽到空无一人的花园长廊。
花园长廊在羽毛球场後面,算是逃晚自习学生的宝地。晚上天色一暗,风吹得长草飘飘,就算在这儿翻墙拿外卖也被挡得严严实实。
入冬後,头顶的藤架上没了花,只有枯黄的叶子偶尔落到人脚下。周广愚被林恪带着逆风小跑,没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看见长椅,她没多想,直接坐下了,被林恪笑:“体力这麽差。”
“因为感冒很久没动了好吗?”周广愚缓着呼吸,瞪他。
风一吹,空气倏忽安静下来。周广愚才意识到这里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恪点点头:“好。”
这一次同样是她坐着,仰头看他。
周广愚再没移开视线。
林恪的目光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他太少放任这样的情绪流露,而不是克制或转移。
她凝固了,定在原地,只有心迟缓地跳动。
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突然,林恪敏锐地望向她身後。
两个人影骤然扑来!
草动的沙沙声骤然响起,她没说完,已经被林恪拉着向前奔跑,脚下不知道有个下水道还是什麽,她磕绊一下,差点跪了。一股力量钳着她的胳膊,熟悉的洗衣液味盖下来,她的腰腹一紧,被身後的男生从背後搂了个严实。
”我操。”孙晓琴眼珠子快掉了,震撼着停下了原本追逐的脚步,“我操,这是在干什麽?!”
齐思衡同样满脸惊悚:“我操,我操,这是在干什麽?”
在他们这个角度,很轻易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周广愚整个人都被圈进林恪怀里,两个人像是……就是紧紧抱在一起了。
两个人站在长草里,顶着震惊脸,任由北风呼啸。
“没事吧,崴到了吗?”林恪愣了一下,很快松开胳膊。周广愚的脸上还有未消散的错愕,听到他问,才缓慢地退後两步,摇摇头。
差一点。
就差一点,完全倒在他怀里。
“我……”林恪张口想解释,就听见远方传来哨音。
齐思衡跟孙晓琴皆是脸色一变,拔腿就逃!
哨声响,黄蓝面对红队只能逃跑和防御。
林恪登时反应过来,周广愚还愣怔在原地,就看见他跑过去追齐思衡。齐思衡回头看一眼,手刀挥舞着跑得飞快……配合随风飘舞的鸡窝头,很难不让人发笑。
两个男生很快就跑得没影,周广愚也不知道林恪究竟有没有撕下他的名牌。她还沉浸在刚刚过近的接触中,一时间难以抽离。
比她体温稍高一些的怀抱,牢牢扣在她腰上的手,和下意识挨在她耳廓呼出的热气……
太可怕了。
周广愚咬住下唇。
“鱼!”
孙晓琴似乎是跑累了,见她没来追,便放弃挣扎,返回头找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周广愚的肩:“你……没事吧?”
“你都看见了?”周广愚在指缝里看着她。
孙晓琴长叹,点点头。
周广愚麻木地蹲坐到地上。
“唉,林恪也是真牛逼,我跟齐思衡连点声音都没出,他还是反应这麽快把你拽跑了,要不然还能把你给撕了。”
孙晓琴跟着她一起蹲下来,仰望雾蒙蒙的天空:“没事,你看,男女生之间的抱一下也可以很纯洁的,反正这就是一个意外……”
孙晓琴话音未落,刺耳的“嘶啦”一声。
她的名牌被周广愚捏在手里,因为剧烈的跑动变得皱巴巴的。
她懵了,周广愚笑着拍拍她,抱了她一下:“爱你,琴。”
变故来得太快,孙晓琴只来得及说:“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