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愣了愣,遂脸红得快要沁出血来了,怯懦道:“夫人在说什麽,奴婢没有……”
柳月影端详着她那含羞带怯的小脸儿,突然正色道:“若你只是觉得柳公子气质风流,潇洒俊逸,只是看着顺眼,那我劝你看看便罢,莫要投入太多希望和感情,我不想你受伤。”
夏蝉看着柳月影眼中认真的神色,一时愣怔住了。
春禾亦是狐疑的拧起了眉心。
她知夫人一向疼爱她们,视她们如手足姐妹,这份疼爱中更难得的还有一份尊重。
如春禾与阿风之间,无论他们到了哪一步,夫人从未多言多问过,更没有横加干涉。
为何到了夏蝉这里便不同了?
夏蝉愣怔了良久,终是轻声问道:“夫人为何这般说?”
她问得很轻,如微风抚过娇花,生怕稍重两分就会毁了如今所有的美好。
柳月影看着夏蝉眼中那抹若隐若现的恐惧,有些心疼,可终究还是狠心道:“唉……夏蝉,柳如刀他心中有一人,那女子曾与他两情相悦,两心相许。他那样骄傲的人,曾为她跪过三天三夜,为了与她相守,他曾豁出去半条命!这样深刻的感情,他此生都不会忘怀。”
夏蝉的眼神有些失焦,仓惶不定,不知落在了何处,喃喃道:“那丶那位女子呢?”
“她不在了。”柳月影握紧夏蝉的手,想将自己的温暖分与她一点,“她于最美的年华中离世,死在了他最爱她的时候。夏蝉,若你不是非他不可,就莫要太过执着,寨中大好儿郎衆多,你尽可慢慢挑,挑一个满心满眼皆是你的人!”
夏蝉似有些神魂离体,懵懵的看着柳月影,轻声问道:“是我不够好吗?”
看着这丫头失魂落魄的模样,柳月影心疼坏了,将她揽入怀中,拍抚着她的後背,轻声抚慰道:“不,夏蝉,你很好!你没错,他亦没错,只是……”
她沉叹一声,“缘分天定,你们……相遇在了错误的时间。”
夏蝉把下巴放在柳月影的肩头,微微阖上眼,感受着後背处传来的一下下轻拍。
她慢慢退离柳月影的怀抱,小心的避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强颜欢笑道:“夫人,我丶我去把花插起来吧!”
说罢,不等柳月影再说什麽,便拎着那捧野花回了房。
单看背影,一向欢脱到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春禾轻叹一声,搀扶住柳月影,柔声道:“夫人别忧心,如夫人所言,缘分天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柳月影看着夏蝉离去的背影,轻声道:“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我只愿你们姻缘美满。”
可如今看来,夏蝉这儿是不上不下,冬雪那儿是没着没落,秋霜压根没想此事,只一个春禾没太让她操心。
柳月影揉了揉额角,心中哀叹,这可真是要愁死她呀!
主仆俩正说着私房话,便见洛景修大步流星的归来。
辰时的朝阳映照在他出衆的容颜上,许是出了汗,他的脸在阳光下被笼上了一层金光,散发着男儿独有的血性气概,让那张如天工雕刻般的脸带上了一抹独特的性感。
柳月影抿唇一笑,习以为常的吩咐春禾道:“备热水,给阿修沐浴。”
“是,夫人。”
天气回暖後,洛景修便恢复了早起晨练的习惯,舒展舒展筋骨。
这些时日,他日日拉着柳如刀操练,练得柳如刀欲哭无泪。
练出一身汗,回来沐浴更衣,再陪柳月影一同用膳,便是两人都习惯了的日常。
净房中,热水灌入大浴桶,升起如雾的水汽,氤氲弥漫。
洛景修浸入水中,长长的喟叹一声,微阖眼眸倚靠在浴桶边。
柳月影将广袖挽起,沾湿了帕巾为他擦拭後背。
“你倒是不愿去泡那温泉呢!”她含笑道。
後山不远便有天然泉眼,她大婚後便去过,後来也去过几回,是极为舒适的,可洛景修却极少去。
洛景修舒服得眯着眼,哑声道:“那里留给月儿就好,再说,我去那里沐浴,还如何享受月儿的亲手服侍?”
要是在温泉里,她怕是要羞得不肯给他擦背了呀!
再说,她如今月份大了,泡温泉也不太安全。
柳月影轻轻拍了他一下,嗔怪道:“油嘴滑舌的!”
这话题不能随意开头,说起泡温泉,洛景修就忍不住想歪,满脑子旖旎春色。
想着想着,柳月影便见水中,小修修渐渐昂首挺胸。
“哎呀!”她俏脸一红,连着拍打他好几下。
洛景修叹了口气,她有孕以来,他是生怕她磕着碰着,成日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敢碰她?
即便老丁头说过了三个月後可适当行房,可什麽叫“适当”?
上了榻,狼崽子哪里还知“适当”?
前三月,後三月都需小心,如今她月份大了,他更不敢碰了。
夜夜美人入怀,还不能碰,如此生生憋着,没疯了就算他定力惊人了。
洛景修在水中转了个身,趴在浴桶边缘,微微擡头仰视着柳月影,瘪嘴道:“月儿,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