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令,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互相笑着朝戴忠靠近,闷闷的殴打声在房间里响起。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魏嬿婉抓着笼子使劲儿摇晃,却忽略了这里是最不缺人命的缅甸。
戴忠因为药物而思维模糊,又因拳拳到肉的痛感强行清醒,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冷汗随着鲜血直流,被染红的视线中出现那个为他担忧的脸庞,他皱着眉嘴角抿出似有似无的笑。
魏嬿婉忍不住气哭:“你们这些畜生!”
刚开始唐云裳还体会着报复的快感,可看到戴忠好像真的会死,她心里又不忍起来,复杂的情绪上上下下最後只馀悲凉。
她转过身,像是被人抽去两缕魂魄般弯下腰。
“算了,放了他们吧。”
这一刻,唐云裳无比想回到家人身边去,她折腾了这麽久,恨意不断充斥在身体,此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下深深的褶皱。
对方沉默了半晌,“好,听你的。”
措哥眼神一片幽蓝,如绝境之域的死海。
他关掉电视,朝门外走去。
“等等。”
他的脚步应声而止,身後悦耳的嗓音带着疲倦问道:“我的护照?”
措哥一前一後的脚步并拢,侧着半张脸被灯光照亮,其馀全部陷入在黑暗里。
“没找到。”
门被轻轻关上。
措哥走出几步後,拿起对讲机冷道:“继续。”
昏暗的房间里,戴忠满身是伤地被绑在十字架上,魏嬿婉则被双手束缚着扔在一旁的墙角。
两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戴忠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肤,她则两颊通红不知是沉睡还是昏迷着。
房间里的情形随时可以被外界路过的人一览无馀,戴忠目光顺着正在滴血的胳膊看向自已左手上的戒指。
幸好,这枚不起眼的戒指既没引起怀疑,也不足以让人起了贪念。
他手指蜷缩起来,用力按压戒指上的精细机关,与此同时远在缅甸另一边的政府大楼终于重新接收到定位器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几个医生闯入,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
王麻子对几人嘱咐道:“下手利索点,别挡着!贵宾看得不满意你们几个就去做羊!”
那几个医生面面相觑,纷纷擦了擦额头的汗。
医生们先是把戴忠的身体清理干净,随後在他的皮肤上用整齐利落的线条标注出各个内脏的位置,还贴心地写上了英文。
为了防止表演过程中道具的挣扎,造成不愉快的场面,戴忠被注射了麻醉剂。
准备工作做好後,王麻子调整出谄媚的笑容连接直播。
屏幕中出现一个金发碧眼,头戴珍珠黑色网纱,整张臃肿的面容被白色羽毛面具遮盖,鼻翼一侧长着颗米粒大小黑痣的胖女人。
她优雅地举起单脚镜片,看上去像是刚参加过化装舞会的贵妇人。
妇人的天蓝色眼眸透过玻璃镜片,仔细地端详了自已的“货品”好半天,最後指了指戴忠心脏的位置:
“howlovely!听说他是个深情的人,他的心脏一定很美味!”
王麻子用翻译器殷勤的表示,一场酣畅淋漓的解剖马上开始!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人正在努力睁开眼睛,口中正在呢喃着什麽,转瞬又痛苦地皱眉,像是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对面的贵妇人端起复古花纹咖啡杯,像是正要享受一顿香甜的下午茶般,惬意地眯起眼睛。
医生们有条不紊地拿起锋利的手术刀,刀尖朝着戴忠的胸口越逼越近!
“等等!”
戴忠的胸口被划出一道细小伤口,纤细的血迹顺着紧实的肌肉往下蜿蜒,锐利的刀尖生生止住,从血肉里撤了出来。
王麻子:“您还有什麽要求,很愿意为您效劳!”
贵妇人丰润的唇勾起深深的弧度,手指点了点改变了主意:“他的耳朵很特别,做成标本一定会是美丽的艺术品,对了,左耳。”
戴忠的左耳戴着那枚星星耳钉,也许是闪过的银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先割耳朵!”王麻子大手一挥。
忽然,几声轰隆的爆炸声如地震般摇晃着整座建筑,与此同时角落中冲出一个孱弱的身影,医生手中的刀具被撞飞。
她狠狠地淬了一口屏幕中的胖女人,大声骂道:“gotohell!stupidpig!”
对面的贵妇人震惊又恼怒,正要说些什麽,直播中断了。
王麻子抽出腰间的砍刀叫骂着走向两人,却被另一阵爆炸声震得脑袋发懵。
医生们首先落荒而逃,王麻子眼看整座楼都快塌了,甩着砍刀紧随其上。
“戴忠,醒醒!不要死!我回来了!我回来救你了!”颤抖的声音在巨大的震荡中显得微不足道,昏迷中的戴忠却扯了扯眉。
天花板的灯悬着电线摇摇欲坠,整栋大楼如同这灯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