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清灵而旷远,如行清溪之畔偶然擡首间仰见夜空的月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待他走至跟前,李持盈方才停了动作,按住琴弦。
“坐。”李持盈指了指对面的席子。
他接过递过来的酒,还未喝先闻了闻,“秋露白,是哪年的?”
“随便从树下挖出来的,不记得是哪年的了。”不过他又想了想:“如果是秋露白的话,有好多年没酿过了,反正五年之内是没有过的。”
李长生去细看他的面容,面色在月色似有微红,双目盈盈却神色迷离。
“您喝醉了?”他问。
李持盈泛着流光的双目看向他,擡手跟他碰了个酒杯,笑道:“喝醉的人会说自己喝醉了吗?”
“那您喝醉了吗?”李长生挑眉问。
他想了片刻,擡头去看夜空,满月如玉。说:“醉了。”
李长生拿过他的酒杯,说:“醉了就不许再喝了。”
“那我就是没醉。”
“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李持盈就笑,笑得李长生没办法,又将酒杯还给他。
于是两人就继续对坐饮酒。
三分月白七分酒,就着清风送来的满园花香,且饮且醉。
李持盈忽然忆及从前旧事,便问他:“那次在这时,你是不是动过我的酒?”
李长生不知他说的什麽意思,就问:“什麽时候?”
“你同我表明心意那次。”
他想起来了,如实回道:“是动过。那日下午我来拿剑时,看见桌上还剩着酒,就想试试这酒是否如中午时尝到的一样。”
李持盈用手指点了点他,“偷酒喝的小贼,终于被我抓到了。”
李长生抓住他的手指,顺势起身绕到他这边,凑近这人,用手指在他心口点了点,“分明是偷心的小贼,而且贼不走空。”
李持盈被他温热的吐息惹的面色发红,强辩道:“胡丶胡言乱语。”
李长生揽过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还记得您曾在梁州府衙时答应过我什麽吗?”
“什丶什麽?”李持盈目露迷茫。
李长生的手指拂过他的腰身,从衣袍下摆摸了进去,手指下的身体轻轻一颤。
“我想在这儿。”
李持盈面色一僵,左右略带慌乱的看了看。
“不会有人来的。”李长生低头在他颈侧吻了吻,安抚完又再次问:“可以吗,师父?”
李持盈微微叹气,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勾住後颈反问道:“我还有不答应你的时候吗?”
李长生眸中含笑,“您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的。”
“我知道,但我不舍得你不高兴。”
所以,只要你想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