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玉疑惑地看着几人。
眼前端坐桌前一派淡然的人不是谢玉是谁?
谢玉分出一丝目光给他,片刻又望向李长生。
叔孙穆觉得人生之艰不过如此了,而後他视线注意到了与谢玉对坐之人——
“……永丶永徽?”叔孙穆颤声喊出她的名字,几乎要晕倒过去。
永徽公主朝他颔首,淡淡喊了一声:“堂哥。”
“你怎麽会在这里?”叔孙穆怒道,指着谢玉质问说:“还跟这人混在一起!”
谢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永徽公主却立刻皱眉驳斥道:“我为何不能在这,和谢玉在一起又怎麽了?”目光在李长生身上转了转,反问道:“您不也这位李道长混在一起吗?”
“你——”当日叔孙穆在通往扬州的客船上看见永徽,只以为她是心有不甘才要这样的,哪里能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又跟谢玉鬼混饭一起去了。
谢玉淡淡地开口,打断他的话:“几位既然来了,想必是有话想说,都坐吧。”
他又看向对面,伸出手:“永徽,来我这。”
永徽公主起身,在谢玉身边坐下。
叔孙穆丶苏秀玉丶李持盈和李长生各一边落座。
“你们来找我是因为管平的事?”谢玉开门见山直接问。
“是。”李长生先挑重点说了,“几天前,管家的护院杨开来这喝茶,跟你说了两句话,回去之後没多久就被人杀了。”
谢玉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你那日和他说了什麽?”李长生问。
“我没和他说什麽,我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谢玉道:“我问他知道管清住哪儿吗?”
“你知道管清?”苏秀玉惊诧地盯着他,视线瞟了眼李长生的方向。
谢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麽会不知道?”
苏秀玉:“……”,这都是什麽人啊!!
他连忙去看明显也知道内情的叔孙穆,结果发现叔孙穆注意力压根没在这,只盯着谢玉和永徽公主两人,神色不善。
对了,永徽公主……,这位出了名的任情任性又受今上宠爱的永徽公主,苏秀玉感觉头更大了,他今年是流年不利吗?
李长生:“你为什麽会来梁州,又为什麽会问到管清?”
他不觉得谢玉会对周朝覆灭耿耿于怀,谢玉对关清更是无仇无怨,没必要出现在这里,更没原因插手管家的事。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梁州,也知道你来梁州是因为他。”谢玉说。
李长生微蹙眉:“你知道?”
“开元寺。”李持盈提醒他。
谢玉点了下头,说:“当日在开元寺你遇见的常牧平就是我派去的,本来是派他去取回一样东西的,不过阴差阳错被你拿了去,也算物归原主。”顿了下,又道:“知道了你在开元寺,後续踪迹我要查,易如反掌,自然也会清楚你要来梁州。”
李长生了然,以千机阁的本事,要查当年的事自是轻而易举,能知道当年在他近身伺候的内侍,在这两年一一被杀也是理所当然的,继而推断出他会来梁州找最後一个——关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不过谢玉没想到的是关清五年前就死了,更没想到的是,五年前死的关清是假的,是管平,而真正的关清套用了管平的身份。
所以那天杨开听到谢玉那个问题才会如此匆忙跑去向关清报告,因为关清以前叮嘱过杨开平日里注意有关于关清的事。
毕竟,千日做贼就要有千日做贼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