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您在体验幻境时,本体或神识受到损害,则会按危害程度获得数量不等的点数作为赔付。
当您在体验幻境时,因外界攻击或神识受损而死亡,则当前点数增加至原本的十倍,将由您自选的继承人或亲眷丶师门获得点数赔付。
等天运阁主看完阅览完上面的文字後,便听顾怀盏说:“照我说的吩咐下去,每个分署每日仅有一个售卖名额。”
看似蜃境险本身才是主旨,每局便能获得一次逃生机会,外加多一条命,实际上,顾怀盏的重心是放在附赠的安全险上。
这是不可推拒的附带品,自古人心叵测,贪心不足蛇吞象,接下来不用他去过多干涉引导,想必也会有人为了继承那翻倍的点数内心蠢蠢欲动。
顾怀盏心知自己并非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明月入怀丶豁达大度皆是被人臆撰出,就如同那些人捏造强加给他的罪行。
数次三番的刻意针对,诬陷他不仁不义,传他罪孽深重,顾怀盏并非圣人,不能赦免这些人对自己的冒犯。
人前他自一副岿然不动丶风轻云淡的假象,人後疯狂报复性骗氪。今日你骂我一句,明日我教你氪金三连;明日你伤我一毫,後日我叫你散尽家财。
天下人不让他好过,他就让天下人自顾不暇。
交代完这件事後顾怀盏没再在这儿多做停留。
他们随处就近进了家酒楼,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麽走。
顾怀盏想去龙渊泽一探究竟,但又怕这一步是有去无回的死棋,他贪恋与当归共处,一同游遍大江南北,不想潦草的结束这段路程。
“你还有何处想去吗?”顾怀盏温声问道。
当归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顾怀盏说出:“琼华天子峰。”
顾怀盏擒在嘴角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当归将他瞬息万变的情绪收入眼底,苦笑说道:“你又误会我要做些什麽了。”
顾怀盏心说我怕你上山把宴观从剁了,转头一看我也死了。
“我……”他迟疑不决。
当归道:“我只是想去你曾经的居处看一看,倘若你对我还不放心,那便算了。”
以退为进使的不错,顾怀盏当时便心软了,立刻妥协答应:“我也想回去看一看,看一看……就走。”顺便续个费。
当归心情舒畅,随手拿了块灵石赏给了端茶送水的店小二,後又携顾怀盏离开。
店小二目不敢直视当归,垂着头将两人恭送出门。
直到他二人走了许远後,这名年轻的夥计双手捧着刚刚得到的赏银冲到了掌柜的面前。
“这这这是襄泽神仙给我的赏赐!”虎头虎脑的凑到了正在查账的掌柜眼皮子底下。
老掌柜擡眼瞅向他,举手就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混小子,仙人吃饭你还敢收钱。”
顾怀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终于知道吃完饭要给钱了是好事,出手就是一块上品灵石就有点败家了,他们刚刚也就喝了两碗馄饨而已。
当归道:“你允许我随你一同去天子峰,我十分欣喜。”
顾怀盏:“……”我逗你开心了,你却把钱给别人。
虽说已经敲定了下个目的地,不过他们也没有走的很匆忙,沿途都有在经过的地方稍作停留。
这对于当归与顾怀盏都是可以称之为新奇的事,沿路的一草一木丶老松奇石能吸引二人注意,当归长久以来在长恨天足不出户,顾怀盏则是偶有涉世也都忙于奔波,御剑直去终点,无心去在意途中风景,呆在道观丶宗门与秘境的时间更多。
他们走的是商道,尚未离襄泽领土太远时,来往过路的大多数是商队或赶路的行人,并没有碰见有修士从这路上经过。这些寻常百姓不认得被各大宗门通缉的顾怀盏,更不用说鲜少在人前露面,此刻又带着半张面具的当归了。
虽平凡有路过的人侧目打量他们,也都是因为他二人样貌不凡,不慎被吸引去了目光。
一直到他们愈走愈远,靠东陵更近时,才出现了修道者的身影,但他们皆来去匆匆,有些也认出了顾怀盏,却并未做停留,扫视几眼後就离开了。
“浮屠宗就坐落在这,这些应当就是浮屠宗的弟子了。”顾怀盏见那些修士身着相似的服饰,侠士风范十足,也并不拘于完全相同的装着。
如果说各宗门弟子或散修是被迫不能进入襄泽领土,那麽他们对浮屠宗弟子活动密集的地点便是本能上的避之不及。
此时浮屠宗内,一名模样娇俏的女修正唧唧喳喳的描绘着自己方才所见。
她拦在了一名苍发男子的去路上,情绪高亢的说道:“曲长老,我方才在商道上瞧见妄生真君了,他可真好看。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叫东西给遮住脸了,但我还是瞧上一眼就挪不开了。”
曲无忧停下来看向她说:“顾怀盏?许久无耳闻有关于他的动向了,不过他早已迈入化神期,你这真君得改口叫神君才对,他现在人在何处?”
浮屠宗女弟子道:“沿着商道,往东陵的方向去了,不过我看他并未使用飞剑,而是徒步前行,应当还未走远。”
曲无忧丢下一句多谢,迷影踏步蹬天扬长而去。
顾怀盏与当归在半道上看见路边有个草棚搭建的茶馆,觉得甚是新奇,干脆进去坐上一会儿。
这样的茶铺在顾怀盏曾经读览过的武侠话本中时常出现,他只是坐在这里,就觉得下一秒就会有故事发生。
比曲无忧更早一步到的是素若,她撩开布帘一脚踏进茶馆便看见正在吃茶的顾怀盏,在他这一桌还有一位背对着她的红衣。
素若惊喜不已,方想出声喊出顾怀盏的名字,又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怕引起其他人注意,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擡脚朝里走去时,却看见那红衣人与顾怀盏亲昵的一幕,她不认得那红衣是谁,记忆中师叔身边也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人,能为他擦拭去嘴边碎屑,又叫他露出这般不寻常的温柔之色。
等她走至那张桌边时,顾怀盏都未发现,还是见当归忽然间的没了笑意侧过头时才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对上素若一脸欲哭又像笑的表情。
素若咬住了下唇肉,牵动起嘴角,隔了一会儿後道:“小师叔,你无事吧。”
顾怀盏说:“莫要干站着了,坐下来一起叙上一叙?”
素若眨了眨眼将快要涌出的热泪给憋了回去,摇摇头道:“我接了护送商队的任务,等他们买完干粮我就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