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荷包中有一张压箱底的幻型符,持续时间仅有一个时辰,切幻型期间不可自行移动,但好在用这张符可以不消耗自身灵力,只要术成後不乱跑就不会暴露。
仅凭流水冲着他漂流,就如同在车载或行船上,不会冲破符咒效果,顾怀盏就这麽神不知鬼不觉的流了出去。
到了东陵界外後顾怀盏便解除了加持在身上的咒术爬上岸。
顾怀芝许诺他会在七日之内将霜蛟传至琉金楼,顾怀盏便打算先去离长恨天最近的襄泽分舵等着。
现在御剑飞行太过引人耳目,纵然没有飞剑可以用,顾怀盏兜里也可以掏出其他代步工具,不是他自夸,有了这个荷包,顾怀盏基本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修真界里的小叮当。
他从荷包中掏出一个擡轿石雕,施咒後将石像抛出,只见那原本小小的手上玩意顷刻间变成了两米高的銮轿,并有擡轿灵四只。
这是当初顾怀盏在皇陵中捡到的帝轿,传闻那片皇陵是属已灭江朝,江朝皇室结仙缘,江朝覆灭後却没人发现仙家至宝何在,直到那皇陵横空出世。
皇陵内有禁制,就连化神期即将飞升的大能都无法解除,进入皇陵的修士皆无法使用灵力与灵器,包括储物器在内。以至于那时其他修士大多在争抢一些小巧又价值不菲的东西,只有顾怀盏盯上了看起来没什麽用处的两米高的四人擡轿的石雕。
哪知顾怀盏刚因想体验一把土皇帝待遇爬进娇中坐下,那帝轿便忽然化作雕刻精美的灵玉鎏金轿,石雕的小人也显露本质,不待他人上前争抢,器灵便擡起轿子,将顾怀盏送出了皇陵外。
因往常顾怀盏都有灵剑傍身,御剑飞行十分方便,这法器也就一直被顾怀盏放在荷包中,列入礼单行列。
只是在後来听别人言起,那皇陵在鎏金轿飞出後便关闭了出入口,里面的修士没有一个逃出来的。
再一次坐上帝轿,一想到几个宗门的人都在千里之外守着,而自己却被人擡着在天上飞,顾怀盏就爽的摸不到北。
鎏金青玉轿在白日青天略过,经过人烟密集的村镇时,引地上凡人跪拜求庇佑。
不出一日,顾怀盏便到了襄泽。
襄泽不允许外来修士私自入城,往日里顾怀盏也是避行,可眼下这处不欢迎修士的皇城对他来说却是最安全不过的。
进了城门之後顾怀盏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长恨天就位于襄泽一隅,随说不欢迎外面来的修士,但襄泽皇氏也是有请来修士供为上宾的,顾怀盏以为是因为这里的人信奉鬼仙才不欢迎外界的修者,现在看见走在街上的人都觉得是自己人。
系统在此时提醒他说:“我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话音刚落,顾怀盏便看见有几名修士被人押送进了官府。
顾怀盏笃定道:“他们肯定是当着别人的面说鬼仙坏话了,这里是鬼仙迷弟迷妹的集中营吗?我想在这里买房。”
系统嗤笑一声说:“襄泽地广人稀,当地人极其排外,尤其是对外来修士,若无事先通报便偷渡入城,被发现後甚至会被官府扣押处以私刑,挖出内丹,废其修为。”
“这是为何?”顾怀盏这时还悠哉游哉,若无其事的问系统。
接着系统便开始给顾怀盏做了一段科普。
原来襄泽君主为了避免落得同其他大国被修真大派架空皇权的同样下场,令其统治下的百姓不得私自入道拜教丶拉帮结派,唯有立下血誓,效忠襄泽帝王才可进行修炼。
而襄泽君主也会为归顺的修者尽可能提供其所需的一切,令他们能够潜心修炼问道,血誓在前,又有因果既生,在襄泽需要时,他们也必须伸以援手。
顾怀盏听着,脚步加快往琉金楼走,等进了楼他拿出玉镯,琉金楼的人也会保住他的。
顾怀盏一边走一边问:“他们就不怕养虎为患吗,万一那些修士只是假装归顺日後又反水怎麽办?”
系统说:“怕?怕不是巴不得的。你以为襄泽为何能在世间屹立不倒,七百年前乱战,数多大国也都难逃一劫消失在洪流之中,唯独一个小小的襄泽,百姓安居,甚至趁着外界大乱吞噬领国扩张领土。”
系统缓了口气接着给顾怀盏讲历史:“原因不过当时襄泽的君主曾对初入尘世的鬼仙施以援手,在修真界对其下达追杀令时又藏匿庇护,战起之时,鬼仙手下十二将常驻襄泽镇守,他们将襄泽当做宅前的门槛,将前来犯的修者与不守规矩的魍魉魑魅杀了个片甲不留,此後襄泽历代将鬼仙侍奉为神,若皇族养的那些修者起了异心,变会被作为祭品供奉给神明,即便逃过因果血誓,也逃不过鬼仙手下的十二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过系统的一番解说後,顾怀盏觉得城中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自己。
“我现在出城还来得及吗?他们怎麽都在看我,是不是要抓我去官府?”顾怀盏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上,恨不得下一秒就溜之大吉。
他有心留意,便发觉街边的商贩正用馀光打量着他,交头接耳的不知在商讨些什麽。
这时,一名身着官服的人拦在了顾怀盏的面前:“不知这位道长打何处来?”
顾怀盏直面他,只见对方苍颜白发,雪鬓霜鬟,也无修为对他并不构成什麽威胁,但顾怀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顾怀盏温文儒雅的道:“在下是东陵琼华弟子,只是经途中路过想借进琉金楼取一物,并无恶意,请大人放心。”
听者随即点点头说:“你若不急,还可在襄泽好好逛一逛,我们襄泽人都很热情哩。”
刚听完他把话说完,顾怀盏便见又有一名修士被两名捕快摁着头从他身边逮走了,
这位官老爷许是也觉得多少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解释道:“这丶这些都是在城里闹事的,一般来说不这样,这外地的人来了襄泽,进铺子里吃酒用饭拿些小东西都是不找你收钱的。”
顾怀盏闻言迟疑的朝他笑了笑:“寻常百姓做点买卖不容易,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
说罢,他又看了看老者身上的官袍,官员留意到他的视线,又解释说:“我这是刚急着出来办事没来得及换下,我们这里的官员一点也不张扬,你若有什麽不便就上衙里头说一声。”
顾怀盏道:“多谢。”
告别了热情好客的地方官,顾怀盏走在路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系统也是一头雾水,跟他一起摸不着头脑。
系统:“可能是政策上忽然发生了什麽变动。”
顾怀盏侧目看着又一个被拖走的人,对着领头的捕头点头问了个好,内心想这地方说什麽也不能久留。
琉金楼分号处于这城里一处最好的地段,门前大道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顾怀盏踏入琉金楼後直奔掌柜面前,掏出顾怀芝给他的那对玉镯就递到了掌柜眼皮底下。
原本正埋头看着账本的掌柜一下就精神了,擡头看向来人,却是个眼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头都秃了,明天请个假嗯……後天晚上更多补点字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