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公。安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就像今天,他不是行动策划人,只能作为执行者,做好自己分内的职责。
战斗临近,附近的同事们都不动声色地蹲守着。
对公。安警。察而言,不能对冲突流血的预感产生亢奋或恐惧,也不会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而说笑。这种冷静和无动于衷,是身为特工必备的心理素质。
然而,到了预计的时间,信号却迟迟没有发出。
视野里,火光比天边的晚霞更灿烂。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建筑被摧枯拉朽一般全部摧毁,化为炽烈的火焰。空气被高温蒸腾着,视野因此而扭曲不成线。
耳膜在刺痛,短暂的耳鸣让他们听不见任何东西,只能看见火焰和飞灰如同嘉年华上的彩纸和花火一样,飞舞在空中。
“别墅里安装了炸。弹,刚才引爆了。”
“爆。炸范围是整个顶楼,整座别墅都着火了。”
“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看到代号‘八咫鸦’的线人出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已经呼叫了火警,搜查只能等火灭之后……”
…………
对讲机里传来上司和同事们的对话,降谷零沉默地听着,打开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消息:
「给你的礼物在高中学校的操场,一棵樱花树下。祝你前途似锦,零君。——cam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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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到代号‘八咫鸦’的线人出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这句话,我挂断对讲机,关掉变声器——这是前些日子,我从一个叫阿笠博士的发明家那里买到的小玩意儿,非常实用的发明。
欣赏了几秒火烧别墅的美妙景色后,我把衣服和帽子还给了昏倒在车里的公。安警。察,清理完痕迹之后,开着提前准备好的另一辆车离开了现场。
时间倒回一周前。酒店房间内。
在讨论完boss的下落后,波本拿出了一份公。安的合约,内容是关于我未来出路的条款。
简单概括一下,公。安给了我两条出路:
一是成为协助人。
黑田兵卫可以出面,证明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以他的线人身份行动。这样我在组织期间犯下的种种罪行,都能得到官方背书,从而免除罪责。
但条件是我要听命于公。安,配合他们的一切行动,以后也要继续为他们效命。
二是成为污点证人。
我和妹妹可以获得公。安的保护,但我仍然需要配合他们的行动,把所有关于组织的情报和证物都提供给公。安,必要的时候出庭作证,并且余生都要活在监管之中。
此外,合约后面还附带了其余组织成员的出路,金巴利等人,还有宫野姐妹,只要愿意投诚的人,公。安都按照我的要求提供了出路。
波本说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协助人。”
他想让我选择前者,这样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我注视着他,在这双清澈漂亮的眼瞳里看不到任何虚假和伪装。
如果此时问波本一句“你爱我吗”,他大概率不会否认。
但他更是一个称职的公。安警。察。
从未有一刻,我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爱这个国家,爱自己的职业,有自己的理想追求。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独立而强大的他。
只可惜,他的出身经历、立场都与我不同,要走的路也和我不是同一条。
很久之前,我就决定了自己要过怎样的人生——
不被束缚的自由。
不被定义的权利。
以及不受任何控制和胁迫的尊严。
我不愿意活在监管中。为公。安效命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说到底,我只是为了复仇,为了救出花歌,才会短暂地选择与警。方合作。与其说是立场跳反,倒不如说是在利益和情感的驱使下顺势而为。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真情换真情,我只是在践行这样的道义而已。
我理解波本想要保护我的心意,也相信他想要与我继续一起走下去的感情,但我不相信公。安。
花月制药会社至今还是被查封的状态,但不见警方有更进一步的行动,组织仍然在活跃。
搜查一课效率如此低,不全是能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