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一家三口,死掉了一个,于是空缺了一个,周霖补上了那个位置还带来了一个,站在裴自铉的角度看,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裴霜不喜欢这个家,见不着面的爹没多少亲情可言,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的後妈根本不在乎她,比她小五岁的弟弟屁都不知道丶麻烦事一堆。
她想她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家人,这次要不是有利可图且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她不会来找裴记洋。
定好酒店,一进房间,裴霜就将门反锁,指着厕所示意裴记洋去洗澡後,给周霖打电话。
“人找到了,他明天回江城。”
周霖的声音依旧柔和,带着感激:“谢谢霜霜,麻烦你了。”
“跑路费转过来。”
周霖试探问:“两万够吗?”
“五万。”
“好。”周霖干脆地应了。
裴记洋洗完澡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说:“你跟我妈说我受伤了,说不定还多得两万。”
裴霜擡起眼睑,冷笑道:“跟她说我踹了你两脚?”
裴记洋扯了下嘴角没出声。
裴霜突然说:“见网恋对象?”
按理说俩人的对话差不多就结束了,话不过三句必断,从来如此,所以裴记洋愣了好一会,才淡声开口:“随口扯的幌子。”
她没再继续问,裴记洋看着桌上的烟盒,下意识问:“要不要?”
“滚。”
他低头,又盯着烟盒看了一会,突然挥手将烟盒扫进了垃圾桶,後仰靠着沙发。
十三岁的年纪本该带着稚嫩的,但在裴记洋身上见不着半分稚气,他身高在长,一米七多,五官也在张开,褪去了婴儿肥,又处在变声期,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他的瞳色很浅,像被冻住的琥珀,气质沉郁,一头蓝发却带着格格不入的张扬。
都说儿童最初的成长源于模仿,在裴记洋天生的反骨之下,他的模仿对象是她。
——
裴记洋跑了。
隔天早上一出酒店,裴记洋就向前狂奔,冲上一辆出租车後扬长而去,过了一会儿,发过来一条消息。
裴记洋:姐姐,再来找我一次,多赚点跑路费【笑脸】。
裴霜:找你妈,我钱赚够了。
她不打算去找裴记洋,该图的利已经图了,没必要白费功夫,自此裴记洋回不回江城也不关她的事。
但是她回西宛的高铁票,没抢到。
最早的车票是周一早上八点半的,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早上十点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课。
裴霜多续了一晚酒店。
——
李长嬴收到裴霜的消息是在晚上九点出头,他刚洗完澡,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点开手机打算看时间。
结果裴霜的消息映入眼帘。
动作停顿的一会儿功夫,发梢上的水珠滚进眼睛,他眨了下眼,用毛巾随意罩着头,靠着桌子去看消息。
盯盯怪:你明天早上有课吗?
李长嬴看了眼课表,问什麽答什麽:有一节早八。
盯盯怪:能不能帮我上一节早上十点的课?
李长嬴:有事来不了?
盯盯怪:有事在临州。
李长嬴:好。
後方又传来一条消息,应该是在补上边的话。
盯盯怪:干一笔大生意。
李长嬴:哦?多大的生意?
盯盯怪:赚了小十万。
说不清是震惊多一点,还是疑惑多一点,半晌後——
李长嬴: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