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郑思之前是何种境遇,他都不会选择吃女人饭。
别人不论,至少在陈瑶心里,吃女人饭的人她是瞧不上的。
孙柔选了萧瑟,不止是因为他英俊,更是因为他的眉眼气质里,有几分郑思的影子。
虽然京中鲜少有人再提及这位公子,但当年见过郑思的人,却很难忘记他的容貌及身姿。
孙柔也不愿意想,他如今成了罪奴是什麽样子。
郑思对他而言,更像是自己年轻时心里的一份美好。
即使那份女儿家的心思早已不在,让郑思留在回忆里也是好的。
而看长公主对萧瑟的打量,孙柔便想到了当年她被郑思拒婚的事情。
只猜长公主与她一样,对郑思怕是还是有几分馀情未了,再望向萧瑟时,她心里便有了些打算。
陈瑶不知道孙柔对自己有这样的误会。她看了眼萧瑟後,只当今日开了眼,见了回真正的面首,便没再往心里去。简单与她聊了几句後,便离开了瑞王府,进宫准备照例面见太後赵容。
***
来到赵容的寝宫後,陈瑶看到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静坐其中。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相貌平平,身形伟岸的男子。
他叫李成,与军中任职,也是太後赵容的远亲。
宫女让她稍等片刻,说太後晚点就到,可一盏茶的时间过後,也没见到赵容的身影。反倒是眼前的男人主动与她攀谈,眉眼间带了些殷勤之色。
陈瑶对李成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这人虽有一些才学,但并不出色,借着太後这一层远亲的关系,如今在军营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
李成三十岁仍未娶妻,一是因他整日留恋于烟花巷柳中,朝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敢把女儿嫁给他。二是他始终想借着姻缘这个东西,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利。
陈瑶看得出,她这算盘是打到自己身上了。
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李成,毕竟是太後的亲戚,多少也是要给些脸面的。
可另一方面她心里也不太舒坦。
今日这事她算是看明白了。
她不急嫁人,别人急了。
两盏茶的时间过後,赵容才出现在两人面前,陈瑶毕恭毕恭毕敬喊了她一声母後。
陈瑶每次叫她母後的时候,心里都会想起自己那个模糊记忆中的母亲,对眼前人多少有些亲近不起来。
他与陈弘的生母原本是宫里的宫女,某日偶然得了先帝的临幸,不久因年龄已到出了宫。
按理说,得先帝宠幸的女子,多少会给一点名分在里面,更不会让她就这样出了宫。
或许是君王醉酒犯糊涂,又或许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偶然的宠幸,便让这女子有了身孕。
等这女子出了宫,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後,并未向宫里说明这件事情,反倒是瞒着整个家里将孩子生了下来,没过几年便因病去世了。
陈瑶与陈弘这对兄妹,没少被人笑称为野种。
而他们的母亲之所以这麽做,也是怕宫里会来人把孩子接去,交给别人抚养,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
只是多年以後宫里遭了疫病,先帝唯一的孩子病逝,兄妹二人这才被接到宫中。
李成走後,赵容便对她循循善诱起来。
“你虽是公主,但也是女人,女人家多少是需要男人来照应的。”
陈瑶听着赵容的话,只化成了一句,“女儿无意再嫁。”
“不嫁人怎麽行?”赵容瞥了她一眼,“难不成想学那个孙柔,整日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留在府里?”
说完又带了些鄙夷之色:“她这名声没了,以後也休想再嫁一个好人家。”
陈瑶往日在赵容面前,皆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应着就应着。
今日却难得的开了口,可问的话却让赵容有些哑然。
“为何一定要嫁人?”陈瑶反问道,“嫁人是有什麽好处吗?”
“你……”赵容先是哑口,接着像是再说世间真理一般果断回她,“嫁人生子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