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了马,随着手间一个用力,郑思便被手腕间的绳索猛地往前牵引着。
他努力定着身子,不让自己摔倒,但站在原地时,人还是不由喘着气。
张以渊不满意他当前的表现,直接冲他的膝盖後方猛踢一脚,郑思不由跪倒在地。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郑思,冷冷开口道:“见了长公主,还不跪下等什麽。”
陈瑶望向被迫跪在地上,连起身都有些费力的郑思。
“丞相这是做什麽?”她故意开口问道。
“向陛下开口,还郑思自由身的,不正是公主吗?”
张以渊轻笑了下,转头又看向郑思。
“臣特意在城门口迎接他,带他来这里亲口给公主道声谢。”
城门口?
陈瑶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车到公主府,也是要两个时辰的。
陈瑶看着郑思现在的样子,不敢想象他这一路是怎麽过来的。
男人半闭着眼,嘴唇干裂,身上新鞭打过的伤痕清晰可见。
他赤脚走于地上,走过的路间可见血痕。
略显短促的呼吸间,郑思肩膀轻轻耸动着,却始终尽量挺直着脊背。
可即使这样,男人被困着双手,跪于地上的样子,终究还是显得狼狈不堪。
张以渊看陈瑶目不转睛的望着郑思,便直接将手里绳索猛地一扯。
郑思无力抗衡,就这样伏倒在了地上。
陈瑶再次转眼望向张以渊,看对方大步朝自己走来。
“听闻公主两个月前去了矿场,见了罪奴郑思。”男人走到她跟前,低声问询道:“那晚,阿瑶是因为郑思才抗拒吗?”
陈瑶错愕的看向张以渊,却让对方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张以渊心里的不快愈发明显,他看着郑思狼狈的样子再次问道:“即使这副样子也喜欢?”
陈瑶心里有些窝火。
这一个个的都怎麽了,怎麽都觉得她还喜欢郑思。
还当她是沉溺初情,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吗?
“丞相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人带过来,真让人意外。”
她擡头仰视着张以渊,怄火的心情突然冒了上来,却少见的嫣然一笑。
她低声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本宫都快以为,丞相是喜欢我生妒了呢。”
张以渊没有说话,将手里的绳索主动放到陈瑶手里。
“郑思的命,在臣眼里跟条狗差不多。”他神色间满是威严,“还请公主不要开臣的玩笑。”
“本宫不开丞相的玩笑,只是丞相事务繁忙,公主府的事就不劳丞相费心了。”
她看着郑思,神色冷淡的说:“本宫不喜欢任何人。”
张以渊望着她这副神情,轻飘飘的说了句:“臣今日僭越了,望公主见谅。”
陈瑶看得出,不论今日是什麽缘由,张以渊都不喜欢郑思被赦免。
今日特意将郑思带来,无非也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她似乎越在意,他就好像越要为难对方。
陈瑶看着手里的绳索,转而用轻视的神情看向郑思:“既然是前来道谢,捆绑就免了吧。”
她随意丢掉绳索,缓步朝郑思走去。
“既然丞相专门将你带来,本宫也乐意听两句好听的,说吧。”
陈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郑思望着她,却一直没有说话。
“哟,有这麽难吗?”陈瑶眼下倒是真的有些来脾气了,“郑家公子比本宫想象中的还要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