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小雀有些委屈。
主人说他不听话,自己偷买小蛋糕奖励自己,还说吃太多蛋糕会蛀牙,老了会变成没有牙的老爷爷,就把他原本隔几日会有一次的小点心全扣光了,还让小雀过几天接着上课。
非常可怕。
植物们面面相觑,小雀肉眼可见的低落,它们也没有什麽好办法安慰他,毕竟它们植物一般是没有这麽贪吃的,一般的小鸟也不会这麽爱吃甜食,只有生活习惯这麽类人的小雀会爱大口炫甜食。
蘑菇伸出一条蘑菇丝,摸了会光秃秃的头顶:“咳,小雀。”
委屈得不行的小鸟擡眸看它。
“如果是想要跟人道歉的话,也许还需要一点歉礼,在人类的礼节里,附上歉礼的歉意有时更有用,也许你的主人接收到你的礼物,就会知道小雀不是故意的,也不会那麽不高兴了。”
“真的吗?”
蘑菇点头:“真的。”
菊也点头,它风度翩翩地提醒:“但是千万别送菊花。”
铃兰晃了晃叶片,轻声细语:“小雀可以先研究研究送什麽歉礼,好好跟你的主人说说话,你是这麽可爱的小鸟,她不会生你的气的,把她哄好了,说不定小雀的蛋糕也有了。”
小雀狠狠点头,重重嗯了声。
此时此刻,顾舒正在回家路上。
顾青筠身体不适,在家中静养,顾舒提前跟小爸打了招呼,趁她在卧室午睡的时间,让小爸把当初收走的小雀的东西都清了出来。
她坐在车上,单手提着干净整洁的鸟笼,仔细打量,左看右看也还是觉得屋子小了。
但这屋子小雀喜欢,她还是得给他带回去,免得以後小鸟蛋“无家可归”。
日光照在鸟笼上,流淌着黄金般的光泽,想到小雀,顾舒心头又升起些许波澜。
她心情是不太好。
顾舒嘴上说着不在意他的小秘密,但他当着她面遮遮掩掩,连平板都不给她看,总让顾舒有种自己不可信任的恍惚。
她也尝试用很多理由去说服自己。
比如,明明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不告诉他,有时不高兴也不跟他一起分担,小雀说要陪她一起分的时候,她会有“没必要告诉他让他烦恼”的想法,总觉得这只小鸟快快乐乐就好了。
那麽同理,小雀不告诉她这麽一点事情,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
……才怪。
她整颗心仿佛浸泡在酸溜溜的梅子酒里,酸胀得惊人,浮沉都难受。
顾舒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应该给他预留一点空间,毕竟小鸟逼急了也会飞,没必要事事知晓,就像她说的,每个人都有小秘密。
也才怪。
他的小秘密就不能留给其他人吗?
顾舒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如此贪心,又如此渴求地希望自己占领他的全部注意,最好占满他的眼底丶心底,以致于他的一切在她眼底无可遮蔽,如此清晰地映照出全部的她。
她想要全部和唯一。
这个念头骤然升起时,连顾舒自己都为之一惊,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合理,人对于自己的伴侣总是有独占欲的。
思维是一个怪圈,顾舒越想越觉得,人的很多思考,其实都是在佐证自己的看法这句话在她对小鸟的态度上简直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感情这件事上,她无法依照正常逻辑进行公允的判断,而所有她经过思考的推论,都在不断叫嚣着提醒她,那个不讲道理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她应该把小雀抓起来,摁在床上亲,亲到他愿意说实话为止。
因意外发现恋人是小鸟而猝然旺盛的探索欲从未消失,它随风明灭一瞬,又在占有欲的妒火下重燃,旺盛到顾舒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她的关注无声透过眼眸,流淌向他来时停留的所有空白。
他是一只小鸟,一只有点吵的小鸟。
亲起来很软,又很硬,老是说胡话。
害羞总是害羞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跟她睡觉不害羞,易感期翻来滚去不害羞,她要是抓着他的手亲一亲,或是吻他颤动的眼皮,颈後的软肉,倒是抖个不停,脸颊也红着,唇瓣也咬着,像被她轻薄了一样。
奇怪,又可爱。
捏两下不知道会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