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擡眸望着比他稍高一点的洛昭延,声音不冷不淡。
洛昭延身子微微前倾,两人距离又近了些,温昀不适应的往後稍稍挪了点距离就听到洛昭延嘲讽的语气。
“难道洛瑾辞没让人教你宫中的规矩吗,还是说你只要会以色侍人就好。”
见一时兴起的拉拢不行,洛昭延也懒得对这样不识擡举的人多费口舌,索性就恢复了恶劣的本质,说话便口无遮拦了起来。
他本想再接着羞辱几句,结果突然眼前飘过一抹白色,那团白色的玩意儿居然擦着他的头顶飞过,途中还携带了什麽不知名的液体,正好掉落在他的肩膀处。
洛昭延怔愣了几秒,还没晃过神,突然间只见一抹蓝色的身影朝他们这边慌慌张张跑来,撞得洛昭延一个踉跄。
那人嘴里还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们帮我抓住那只鸟。”
温昀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微微一愣。
连越?
他侧过头看着对方慌慌张张指着的方向,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从廊下飞走了。
“你是想找死吗?”一旁的洛昭延压着声音,额角的青筋突突直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连越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刚擡起头就看清了洛昭延的脸,一看是大皇子,吓得立即跪到了地上,红了眼,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知道是您。”
洛昭延没理会地上跪着的人,他侧头看着肩上那畜生排泄的粪便,眼神嫌恶至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恨不得将那作祟的畜生千刀万剐了,他何时这般出过糗。
就在他要擡脚踹开这个始作俑者时,他的衣袖又被人轻轻扯了扯,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洛昭延现在本就在气头上,结果这个闷葫芦木头人却在这时候烦他,简直就是找死,
洛昭延刚想顺势发作,只见一块灰白色的帕子递到了他面前,帕子的左上角还绣着一棵绿竹。
他顺着那只白皙的手看了过去,只见越子观一言不发的望着他,见他没什麽动作,越子观微微蹙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了肩上的东西,脸上没半分嫌弃的神色。
本还满腔怒火的他,那股火气好似一下子浇灭了。
就很奇怪。
擦干净後,越子观站直了身子,手里捏着帕子,朝洛昭延道:“殿下,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洛昭延看着对方没什麽表情的脸,想着干脆给对方一个面子,听勉勉强强答应算了,结果,对方接下来的後半句话,愣是让他刚熄下去的火又重燃了起来。
越子观定定望着洛昭延,一本正经道:“孙太傅让您抄的兵书,明早就要检阅了。”
洛昭延:“……。”
这狗东西每天不起气他几次就不舒服。
他又不能对对方发火,馀光瞥见跪在一旁的蓝衣小太假,于是烦躁地擡脚踹了一下,嘴里骂道:“狗东西,挡道了。”
估计脚下发力也不小,连越被踢了一个踉跄,嘴里溢出了一阵轻哼。
看着连越弓成虾米的姿势,一旁的温昀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头。
结果刚擡眸,就见不远处洛瑾辞正朝这边走来,两人视线在对上的瞬间,温昀本有些烦躁的心居然莫名其妙的缓了下来。
他看向洛瑾辞身後的两个小尾巴,一个是洛禹川,另一个则是洛淮安。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来干什麽的。
由于洛昭延的注意力全在那个被他踢了的小太监身上,就没察觉到这三个人到来,他不耐烦地问了句:“你是哪个院的,宫里怎麽会有你这种笨手笨脚的奴才……”
结果话还没说完,身侧就传来了熟悉又欠揍的声音。
“怎麽最近见到大哥,大哥的火气都如此之大,不如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你开点去火药,降降火。”
洛昭延刚侧过头就对上了一脸笑得无辜的洛淮安。
“本殿下管教下人,三弟为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这不是怕大哥被气坏身子嘛。”洛淮安一张娃娃脸略显无辜,怎麽看也像是兄弟间的关爱,结果反被误会受了委屈。
洛昭延见洛淮安暗讽他,嘴上也不留情:“三弟还是管好自己吧,别整日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别人身後转。”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旁边洛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