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找工
等林晋逐和叶稚大包小包的回家,林晋山已经拖了一车的干柴从村里过来了,昨天兄弟俩上山砍了半天柴。家里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运到镇上来。
镇上烧柴用水都要花钱,山里随处可见,没道理还要花钱去买。
叶稚平时炒兔肉用柴量比村里还大,林晋山特意挑了耐烧的好木块。
“嚯!这麽早就开始置办年货了?”林晋山瞧这二人满满当当的东西,这怕是把整个镇的铺子都逛了一遍吧。
“大哥!”林晋逐自医馆出来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还真像第一次当爹的楞头小子,趁得叶稚都过分淡定了。
“叶稚,你先坐着,现在起什麽都不要做。想要什麽想吃什麽,尽管跟我说,知道不!”林晋逐怕凳子凉特意拿了厚褥垫在上面才让叶稚坐下。
温水丶肉干丶果脯蜜饯一一摆上,林晋逐乐呵的样子让林晋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弟,你这是。。。”
“哦,是这样,刚刚我带叶稚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又有身孕了,快有两个月了!”|
“果真!哎呀,真是太好了!”
怪不得二弟这般小心呢,原来家里又添喜事了!
“我回去就跟爹和玉荷他们说,人丁兴旺,人丁兴旺好啊!哈哈哈哈。。。”林晋山嘴笨,不会说什麽漂亮话,只能跟着傻乐。
“好,回头我带叶稚回一趟叶家村,年底了正好给奶奶上个香也跟她老人家说说这个好消息。”
叶稚坐在一旁吃着酸甜可口的杏果干,静静听着兄弟俩对话。
他轻轻摸了摸自已还未隆起的肚子,满心满眼都是幸福。
林晋逐能细心地想到他的爹娘和奶奶,就连自已还沉浸在喜悦中没反应过来。
傍晚,薛元刚到家门口已经能听到里面剧烈的咳嗽声,还有屋内的药味浓稠得像是化为了石头重重压在他的心上。
薛元在门口发了会呆,狠狠抹了把脸才推开院门,张爷爷听见开门声极力止住了咳嗽,问道:“是二娃回来了吗?”
“爷爷是我,薛元。二叔出去了吗?”
炉子上的药已经煎好,薛元拿了碗倒出一些递给床上憔悴的张爷爷。
自从入冬,张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前留下的病根像顽石一般根深蒂固。
天气稍有变化,便发烧不退,浑身酸痛难忍,咳嗽不止。
薛元找了几个大夫来看,药方也换了几副但都不见效。
去年这个时候好歹吃药就能好转,不知怎的,今年竟是一病不起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张爷爷病倒第二天,在酒楼跑堂的王二叔被食客认出他曾在街头做过乞丐,直接找到掌柜要他立马辞退王二叔,否则这位食客便扬言将不再去这个酒楼吃饭。
不仅如此还要宣扬他们酒楼居然找乞丐做工,根本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食客。
可恶的是,其他吃饭的人也纷纷被煽动非要辞退王二叔不可。
无奈,掌柜只能结算了工钱,挥手让他离开。
没了营生,还在衆人跟前丢尽了脸面,王二叔羞愤难当,回到家後窝在屋里好几天都不愿出门。
张爷爷一病,拿药的钱都是薛元一个人出,其他几人要到月底才能领工钱。
薛元今年才十五岁却要撑起一个家,里里外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还在颓废度日实属不该。
这才振作起来每日出去碰运气找零工。
可惜天不从人愿,自那以後再也没有地方愿意收留他。
不是嫌他年纪大没力气就是嫌他不认字干不了。
薛元一面要照顾张爷爷,一面要每日去铺子。只有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间询问一下近况,只是可惜得到的答案都不尽人意。
好在如今家里其他几人还能继续做工拿工钱,王二叔也不急着马上出去,张爷爷现在这副身体有个人在家照顾反而是好事。
今日张爷爷想吃街口的酥饼,生病以後难得有胃口,王二叔自是答应,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爷爷,你先喝药,二叔应该快回来了。”
“好,好,小元啊,我有话想跟你说。”碗里的药还滚烫冒着热气,张爷爷捧在手里晾凉。
“爷爷,你说吧。”薛元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这被子还是薄了些晚上还是把他的也拿过去吧。
“我…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以後就不要再去拿药了,你还小,将来还要娶媳妇。这钱,你就留着,别浪费在我这个老不死的身上了!”
张爷爷重重的拍了拍薛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爷爷!不许你胡说!”薛元眼睛酸涩,这麽久以来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就这麽被张爷爷自已一语道破。
每一个大夫看过诊後都说张爷爷年迈体弱,这几年又没有好好修养,只能暂时先吃着药别无他法。
“人家大夫都说了,你这小毛病多喝两次药就好了,哪有你说的那麽严重。以後我要娶媳妇一起孝敬您呢!”
“好,好!薛元长这麽俊,肯定有不少女娃心悦你!”
张爷爷摩擦着碗边,药已经不烫了,过去苦涩的药汤此刻喝着居然品出几分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