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家里热热闹闹的,林永恩直叹带三个孩子比干一天农活还累。
又过了几日,外出做短工的孙天宝回来了。
自去年秋收後孙天宝被压去干活後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居然收敛了不少惰性,这天结完工钱孙天宝就跟孙广义说要去给媳妇儿买点头花。
这一年孙广义对儿子的表现特别满意,辛苦了这麽长时间他也知道实际是自已想出去玩乐。孙广义也不好逼太紧,也就允了,自已去割了一吊肉先回了家。
换做平时孙天宝只管自已吃饱喝足哪能想到自已媳妇,可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做苦力可算是体会到挣钱的辛苦。
想起王雨跟自已成亲几年都没得到过任何礼物突然就有些心酸,也怪不得近两年王雨老是跟自已横眉冷对的。
进了铺子挑挑选选半天才找到一个相对便宜又精巧的头花,怪不得妇人哥儿那麽喜欢显摆攀比自已的金银首饰呢,连他一个糙汉子看了都喜爱不已。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店小二一见他脸上就堆满了笑,亲自迎了出去:“黎老爷,您来啦,快请。”
“我是来取前几日定的金簪子,可好了?”来人环顾了一周,店里冷清,只有一位顾客。
随後眼睛又往下瞟了一眼发现这人只选了一对店里最便宜的头花,不自觉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来。
语气中的傲慢和那不善的目光让迟钝如孙天宝都觉得臊皮脸红,收起在家那股嚣张气焰。
“好了好了,前两天就好,黎大老爷要的东西早就吩咐了加急,保准明日夫人生辰能收到这份用心金贵的礼物呢。”
店小二从里屋捧出一个精致木盒小心仔细的打开给贵客检查。
“黎老爷,您看一下这是订单信息:东街黎家青,二两黄金打造的一只金凤簪,定于十月初一来取。没问题咱们这边就银货两讫结单了。”
黎家青看了一下金凤簪的确精美,明日赠与夫人一定能讨她欢心。
待黎家青满面春风地离去,孙天宝才从角落里出现,数了十个铜板结账。
有了黎家青大主顾的对比,眼前这个抠抠搜搜的男人实在不够看的。
店小二心里虽有鄙夷面上还是拿出了专业的服务态度,道:“谢谢客官,欢迎您下次再来啊。”
“等我赚了大钱,也给我媳妇整个金的。你可知那人是干什麽营生的?出手实在阔气。”
孙天宝被那人看不起,却又自知实在比不过,又自卑又羡慕,二两黄金,天爷啊,居然随随便便就拿出去只是打了个簪子。
“嗐,你说刚刚那位啊,哪有什麽营生,不过就是个走狗屎运的赌徒罢了。”
店小二一改刚刚的谄媚讨好,不屑道:“那个黎家青原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赌鬼,把家里所有值钱东西都输完了,家里婆娘天天鬼哭狼嚎的离一里地都能听见。
你是不知道啊,原来他们一家就住我隔壁,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谁知前不久他们家突然搬走了,听说是在赌坊赢了一大笔钱後金盆洗手了。这不,你也看见了,人家现在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店小二提起这些也是唏嘘不已,原来他也是住隔壁的穷苦人家,结果现在摇身一变做了老爷,反观自已还是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任谁见了不感叹一句人生如戏呢。
孙天宝虽然好吃懒做的,对赌这一字却是敬谢不敏,他做人混是混了点但也知道自已也就是个泥腿子,一旦沾上赌就等于家破人亡。
孙天宝揣好头花,喜滋滋的回家找媳妇了,多日不见竟还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