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啓,嘉啓……”他佯装思考起来,自言自语,“对了,嘉啓的最新专利,不正在和恒丰的生物实验室合作?怎麽,pith那个药贩子终于等不及了?”
杜预背後的团夥主谋,是国外赫赫有名的医疗大亨,这些年産业遍布各行各业,为自己的犯罪行径谋方便,早年在边境靠毒起家,但因始终没有确凿证据,且行踪神秘,迟迟没能缉拿归案,是国内的重点关注对象。
杜预早年和书叙白谈过这个投资计划,他从小在闵港长大,各行各业利害关系心知肚明,当即就扼杀了杜预的提议。
秦绪此前查杜预时,发现了他在嘉啓那边的手脚,一挖便查出根源。
“你现在知道有用吗?”杜预反问道。
“的确没用,我只是,觉得好笑。”书叙白嘲弄的眼神看他,“这麽多年了,你还是死性不改。”
他的话显然刺激到了杜预,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书叙白在痛苦折磨中竟露出邪性的笑意,那像是一种,得逞……
杜预预被他充血的眼神骇到,惊慌松手,将人狠狠丢出几步远。
“你个疯子!”
他还在喃喃自语:“疯子,书叙白,你真是个疯子……”
书叙白捂住出血处,狼狈趴在地上,他就知道——杜预没那个胆量。
他被重重摔在铁架前,骨头都快散架,趁着沈明晃神间隙,迅速抓过几步外的手机,连摁几下锁屏键,触发紧急求救。
沈明还是注意到他动作,一把抢过手机摔了个稀碎:“还想报警?”
电板与玻璃碎成渣滓,呈飞溅状躺在角落。
沈明从怀里掏出U盘,提到他面前晃悠:“等今晚我们一走後,这份录音便会曝光在所有平台,你已经没机会了,至于股权,书叙白,你不会以为我会老实到和你走正规流程吧?”
他拿出一份转让协议,上面早已签好了所有条款,且附上了公证信息。
“你不敢。”书叙白声音笃定。
杜预被他的自信气笑:“这个时候,你还在犟什麽。”
“你就是不敢。”以pith的作风,必定不会授与他得罪乌合这样的指令,多半是他节外生枝的做法,书叙白方才不过稍微试探他,连杀了自己都不敢,所谓录音,就是此前为逼就范的手段。
但也只是概率事件,书叙白别无他选,现下唯有赌一把。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真的很蠢,和当初一点没变,除了会做点破游戏外,还剩什麽?那点大发善心的无用功吗?还是自以为做好事的聪明?”
杜预蹲下来,居高临下打量他:“你和书利隆的两个极端,都让人感到恶心。”
“我当初没你也能从腾利全身而退,可你偏偏多管闲事,那点无用的善心还需要我尽力偿还,可到头来我为你做了那麽多,你却一点不信任我,养狗还知道叼块肉回来。”
书叙白冷眼道:“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误会的是你,伸以援手不是我的错,你自以为想要掌控我的选择与导向才是无耻。”
“无耻?哈——”杜预不禁嗤笑出声,指着自己,“无耻我当初把所有身家都投到留白让你应急?无耻我那些年全国各地到处飞给你拉投资?我是多无耻才会厚着脸皮求你让我入股啊?你就很高尚吗,那几年市场空白我让你那拿几款游戏出来搞研发,像是要了你的命,结果你转头就交到了秦绪手里!到底谁无耻?!”
“我们才是合夥人,那是属于我们的,书叙白!是属于留白的!”
“不,它们不属于你。”书叙白礼貌客气地打断他,“所有作品全是我一人心血凝聚,我不过将它们一起带到留白,怎麽就变成了你的?”
“当初周转的钱都是我投的,你无论如何也没权带走它们。”杜预执着的究竟是什麽,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以你当初全部带走了股权,我一分没拿。”
书叙白淡定地回应。
八年前死讯传回时,书叙白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是非对错他也懒得追究,与死人置气有何意义,若是真的就当做回他那份救急的恩情,这麽多年过去杳无音信,他便也真以为人死了。
直到一封死亡讯息的传回,打破了维港那本该美好的跨年夜。
俩人互不相让,彼此谈不出结果,杜预不再与他多费口舌,转而去准备正事。
他拿绳子准备再次捆住书叙白,不料对方眼疾手快抄起一旁尖锐的碎木便扎进他肩膀,上面的铁钉穿过衣服,立马洇出血花。
“我他妈给你脸了!”杜预擡手掐住书叙白脖子,瞬间起了杀意。
他这人所谓的情感道德,本就薄弱,好不容易留下的那一点心软,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了。
书叙白也不放手,将长钉使劲往他身体里推,两方都因疼痛而加重手里力道,衣服被染红大片。
在几秒的僵持後,双双松手。
书叙白大口喘气,像是重新活回来,脖子上已经有醒目的掐痕,肩膀伤口扯得更大。
“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好过。”杜预双眼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