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
他坦诚大方,完全没有做坏事的心虚,反倒让提问的人産生自我怀疑。
“没有什麽可遮掩的。”秦绪直截了当,“我也并不打算瞒你,只是,你好像没有当真。”
书叙白语序无措:“是,就是Bridge。。。。。。”
秦绪查他,他完全不意外,倒不如说如果他没有对自己起疑才叫奇怪,当年留白科技横空出世,主要以承接外来业务为主,自主研发耗时耗力,不是彼时要走商业化的书叙白所求目标。
三年时间,书叙白将自己商业化到极致,完全摒弃了之前那套独立创作者的信条,他要赚钱,他需要很多钱。
当时,乌合高层起了收购的心,被秦绪按下才不了了之,留白实力彪悍,承接産品无一不主导市场走向,让这群原本松懈的厂商,都被迫卷了起来,于是眼红妒忌也一并而来。
书叙白的市场敏锐度极高,总是能先人一步找到当下痛点,在大家还在钻研免费+IAP模式时,他转头就瞄准了流量广告式收益,在小程序市场饱和前功成身退,又转而女性向,联合衍生品做饭圈文化。
那三年,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却称不上一个合格的游戏人。
不论出于商业考虑还是私人感情,秦绪查他,理所应当。
“我想,那人爆出来的原稿,应该就是当年杜预拿去做项目的那部分,我到时候交份当年的涉事人员名单给乌合,一查便知。”书叙白思路清晰,分析在理。
秦绪应了声,说他会安排。
“所以,你为什麽来乌合。”但比起听他讲和杜预那些合作往事,秦绪显然更关心这个问题。
书叙白顿了片刻:“留白当年……其实并不是被腾利牵连。”
五年前腾利出事,留白作为关联方一并被查,在公衆结果里,留白因牵连责任最终面临了高额处罚的下场。
可事实呢?
“公司控股人就我们两个,家里原因我那时不宜太过张扬,明面大头都在他手里,他联合外人做空了资金,把留白牵扯进去,东窗事发後公司被查,其实只剩一副躯壳。”
年轻气盛,把契约精神奉为至高权利,也高估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理想主义被现实当头一棒,摔进沟壑。
他太天真,天真便自然有天真的苦头吃。
如今书叙白说出这段往事时,声音里却早已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後来,你便知道了。”
後来,书叙白退无可退,只能辗转于各个酒局与应酬间,试图拉到新的投资挽救留白,可因杜预留下的烂摊子,让书叙白无疑成为了圈内避之不及的祸患,屋漏偏逢连夜雨,书氏牵扯党争,不久後也宣告破産。
他背後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愿同他扯上牵连,那些同他喝酒的老板,也不过是为了看这位闵港曾经风光的少爷,今日笑话。
书叙白不傻,但他不在乎,如果这份尊严可以换来些什麽,要不要也并没有那麽重要。
再後来,秦绪从某个酒局上捡到了他。
他说,给我卖命,他说,我要你手里,最好的作品。
于是乎,《代号:桥》诞生了。
所以这样的人,书叙白怎麽可能与其有任何牵扯,如果杜预能站在他面前,他巴不得亲手将人就地正法,送入大牢自食报应。
秦绪这样揣摩着,莫名就生出点别的想法,所以书叙白,也在告诉他这些,试图让他明白?
他太愚钝了,在这件事上总是想不通。
-
挂断电话後,书叙白神色哀戚地扯过靠枕,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多年前遗留的祸患,在今日爆发,一种无边愧疚将他吞噬,他懊悔年少的优柔寡断,又愤恨那时的天真无知。
曾经的错误,如今要秦绪为他买单,书叙白自责得要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