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作妖的事儿就算这麽过去了,她倒是想方设法还联系闻影,微信被闻影拉黑之後,来学校也蹲过几次。碰了面闻影也不避,反正他说话不好听,硬聊难受的是晏母。几次之後晏母再不来了,来来回回都那些车轱辘话,单方面要求闻影远离晏关山,晏关山只一句“我追的他”就能让晏母所说所为溃不成军。
柜也出了,关系也决裂了,再说体面显得虚僞,晏关山把这事儿看得挺淡,是闻影总替他可惜,但又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Y]:有没有父母都一样过,跟你学的。
[景三]:学点好。
[Y]:下班晚,你怎麽吃饭?
[景三]:我自己吃,你加班也自己吃,不能不吃。
[Y]:吃。下班我来画室。
[景三]:别来,自己回家去。
[Y]:[可怜]
[景三]:[拳头]
[Y]:我想来。
闻影盯着这三字儿嘴角都压不住笑,直接打了个视频过去,晏关山老半天才接起来,他也没避着同事,闻影能从小小的画面里看见跃跃欲试的半拉人头,晏关山站在医院大堂里。
“正准备点饭。”晏关山摘下口罩,对着镜头笑了下。
背景音不时能听见“嫂子好”“来吃饭”,闻影好好看了下他家晏医生,几天不见,是有点想,他说:“那你们点点儿好的吃。”
晏关山还没说话,一旁的小陈抢先开口:“咱院长大方得很,嫂子放心,嫂子来吃吗?”
“改天来。”闻影心情好,回应了一句,也不炸毛人家喊他“嫂子”,然後对晏关山叮嘱,“你别来了听见没,周末我过来。”
晏关山眼睛一亮,点头说好。
闻影瞧不得他得意那样,末了还刻意强调:“我是想皮皮了。”
上班族的疲惫闻影看在眼里,有那麽一两回晏关山下了班非要在画室陪他画画,陪着陪着眼睛就闭上了,杵着下巴在电脑面前睡了半天,那之後闻影就再不让晏关山来了,说什麽都不让。
主动改口叫人“男朋友”都一个月了,但真凑在一起腻腻歪歪的机会不多,闻影白天上课夜里画画,忙补考,周末得兼职。晏关山就更不用说了,当医生不管给人看病还是给动物看病,都是以患者为先,不是他想休就能休的。
以至于相处的氛围都沉在一种漫漫日常的生活状态里,不激烈,但舒适。没有送花送惊喜,或目的地明确的约会,是他俩都习惯的琐碎点滴,唯一算得上比较激烈一些的表现,就是某一天晏关山突然把设计师请到家里,跟闻影说二楼最大的一间客房要重新装修。
“改成画室。”晏关山站在一面墙旁边敲了敲,“这不是承重墙,我问过可以敲掉,跟旁边储物间连通,能大点儿。”
闻影愣了下:“要那麽大干嘛啊?”
“大点方便。”晏关山心里早盘算过了,说,“再放上书桌和小床,你还想添点什麽都够。”
闻影心说我也不是非得立刻跟你住一起。晏关山也不问,这种邀请太超前了,他不确定闻影想不想再多过一段儿自由一点的生活,所以按下不提。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生活敞开,主动抠出一些空缺,让闻影的部分渗透进来。
是不让对方反感的,循序渐进的接纳。
兼职告一段落,报酬拿到手的那天是个周五,闻影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问他们周末有没有空吃饭,在晏关山家里吃。
他主动约饭已经很稀奇了,还约在别人家里,边屹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古怪,问他要干嘛。
闻影卖关子不说,晏关山只回了句:“要买什麽酒和零食,给我列一单,晚上我去买。”
闻影刚下课,从教室里出来打着电话懒洋洋的,问他:“不问问我要干嘛。”
“不问。”晏关山自信地答,“猜得到。”
闻影“切”了声说:“那你猜。”
晏关山笑了下小声地用气音说:“你要给我一合法身份。”
电话那头,王医生和小陈不满的地起哄,说院长偷偷摸摸讲小话不给他俩听,不乐意了。
闻影想象一下那画面都发笑,逗他说:“暂时合法不了。”
“违法也行。”晏关山偷感十足地道,“违法我也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