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那年并没有十八岁。
他当初是否在工地搬过砖还得打个问号。
当然现在也不是美院的人体模特。
晏关山无比兴奋又诧异,等了六年等来的全是谜题,不知道解到哪一题,对方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呢。
“喂,许寰,是我。”晏关山拨出电话,懒得寒暄直入正题,“还记得我以前拜托你帮找一个人吗?”
许寰:“景三嘛,我一直托人问呢,玉大没这号人。”
晏关山:“是我弄错名字了,他叫闻影,美院大四的。”
许寰:“美院?你等会儿,这名字我怎麽有点印象。”
晏关山:“帮我查查他的情况,比如有没有什麽经济困难,或者惹上过什麽麻烦之类的。”
许寰是晏关山初中到大学的同学,毕业後留校工作,在学生处做行政岗。出于种种原因,晏关山一直不肯交朋友,要不是许寰性格使然,从高中开始总爱逗不搭理人的晏关山,到大学晏关山也不会收获到他第一个也是真心的好友。当年闻影跑了之後,晏关山只告诉过许寰一个人他俩之间的事,并难得开口求助,让许寰帮他找人。
许寰:“老晏,你俩之间到底有过什麽事儿从来就不说明白,我查是可以帮你查,但找到人了,你总该给我一句实话了吧?”
晏关山就不知道从哪儿说起:“给。”
许寰:“你俩……?”
“没谈。”晏关山直言,“差点儿。”
“那他跑啥?”许寰不理解。
晏关山言简意赅说:“我气跑的。”
“真逗。”许寰吐槽,“不过就你以前那性格脾气,是挺气人。”
“赖我。”晏关山没什麽不能跟许寰说的,“那会儿还不能正视自己的性向,伤着他了。”
许寰上大学开始性向就是公开的,晏关山愿意和他交心之後,这事儿也跟许寰坦白过。他能聊对方也能明白的也就许寰一个人。
“我大概能猜到点了。”许寰说,“刚突然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闻影。”晏关山又重复一遍。
“是这名儿。”许寰道,“之前听美院同事说过,他们那有一学生不来上课,一到半夜就跑画室睡着,虽然期末考试合格但缺课率太高,挂太多科得重修,後来是那系主任亲自将人保下来的,前些年的事儿了。”
晏关山心道,怪不得总是这个点来学校。
许寰:“其实缺课挂科的多了去了,我为什麽记得这事儿呢,是因为这学生天赋很高,听说好几个知名画廊等着签他,作品也参加过很多画展,几个老教授都特喜欢,後来联名给领导打申请,特批了让他通过的。”
晏关山认真听着,不断把这些经历贴到他所认识的那个爱龇牙爱炸毛的小帅哥身上。
是可爱的。
许寰:“明儿我给你问问,对了,提起美院,他们元旦那几天有画展,他应该也参展,我这儿有学生会送的票,这你不得跟我一起去?”
“去。”晏关山果断道,“谢了啊。”
许寰嫌弃:“不听这个。”
晏关山失笑:“约饭,我再老实交代。”
“这就对了嘛。”许寰笑着说,“最好那会儿能把这人一起带来,我看看咱晏大帅哥心心念念的小朋友,到底有什麽魅力。”
“你别想。”晏关山玩笑道,“可没你事儿。”
许寰故意问:“他贤惠温柔不?”
“爱龇牙。”晏关山想都没想就答。
“那真没我事儿。”许寰说,“我喜欢温柔的人,凶巴巴的咋过。”
“我就喜欢凶的。”晏关山说完笑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