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影感觉太阳穴被人开了一枪。
遇到已经够尴尬了,还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让晏关山扒光了换内裤,他难以忍受自己光屁股面对晏关山这件事,昨晚那帮犊子怎麽没把他直接打死?
闻影脸腾地烧起来,又羞又恼,气得说不出话。
“你昨晚来时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裤子上还有好多血,我们这只有病号服,内衣裤是你家属半夜出去现买的。”小护士解释道。
闻影红着脸不爽地说:“谁跟你说他是我家属的?”
小护士被凶得撇了撇嘴:“是丶是他说的啊,他守了你一夜呢。你皮外伤不重,手臂骨裂打上石膏慢慢恢复就行,但是发了一夜的高烧,你是烧晕的,那个……景先生,先让我量个体温可以吗?”
闻影浑身无力只能任其摆布,直到小护士出去了,晏关山拿着一沓单子回来,他还保持着生无可恋的姿势横尸病床。
“烧退了,但是消炎针还要打,打完就可以回家。”晏关山坐下,将单子放在床头,又去墙边拔下充电线,充好电的手机压在单子上,问,“想吃什麽早餐?”
闻影不想理他,伸手够手机,手背上戳着针不方便,晏关山递到他手上,闻影躲避对方眼神一扭头看到单子上的姓名。
景三儿。
闻影:“……”
神他妈景先生。
晏关山看了一眼吊瓶:“要打很久,不吃东西恢复得慢,那我看着买了?”
闻影板着脸不搭理,自顾自戳手机,开了机发现边屹和费彦找了他一宿,微信也爆了,他没把自己被打进医院的事情说出去,只说喝多了要再睡会儿,就摁灭屏幕。
晏关山盯了他半天,一点回应没得到,真就起身准备出去,闻影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谁叫你来的?”
晏关山脚步一顿,立在床尾:“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这什麽绿茶婊提问。
老子又不是喝醉把你睡了,不记得又怎麽样!
闻影:“不想说就滚,我不想见到你。”
晏关山杵着床尾护栏,耐心陈述:“你晕在我工作的地方,昨晚我值夜班,顺便就捡尸了。”
但凡有手能动,枕头就立马砸到晏关山的脸上。
想起什麽,闻影揶揄道:“别人也就算了,我你也敢捡?你不怕捡出麻烦,吃不了兜着走?”
晏关山挑眉:“什麽麻烦?”
“我是gay。”闻影讥讽,“你没恶心够还不要脸地凑上来,不怕吃亏啊?”
晏关山温和地笑:“不怕。”
“……?”
这个笑搞得闻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彻底噎住。
几年不见脑子坏了?
晏关山一脸平静:“我先去买早餐,回来你还有什麽要问的边吃边说吧。”
闻影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把人赶走,他语速很快地道:“我裤子怎麽回事?”
晏关山眼神下移,被看的人顺着他的视线不自然地在被窝里蠕动了几下。
晏关山擡起眼说:“都湿了我给你换的,太晚没有店家开门,就近在医院的小卖部买了一次性的,旧的扔了。”
闻影恼羞成怒地吼起来:“你是变态吗?!”
“我是医生,什麽没见过。”晏关山理直气壮,“你别有心理负担。”
你特麽一个兽医,见过的那是狗蛋猫蛋,扯我干什麽!
闻影气得七窍生烟,想起当初被一拳打开,火就蹭蹭往外冒,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昨晚要是没人管他,指不定现在还喘没喘气,晏关山不知道是被什麽脏东西附身了,守了他一晚上也是事实。
闻影正在想是阴阳怪气把人气走好,还是直接开骂把人喷走好,晏关山又说:“发烧本来就消耗,身上还有伤,我给你带营养粥吧。回来之前你别走,行吗?”
“就走。”闻影白眼一翻,“你管得着麽?”
“主要是医药费都是我垫付的,宠物医院的玻璃又被你砸坏了,刚院长说要赔偿。”晏关山垂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可怜和窘迫,“你也知道,我没什麽钱,你跑了我找谁去?”
闻影有点目瞪口呆,想问他六年了怎麽还是混成这个鬼样子。
但看他言辞恳切,又不像是演的。
“来来来,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闻影最讨厌欠别人人情,既然这个人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找他算账,他也就无所谓把话说得更难听,“六年前欠你的房租丶外卖丶网费丶打车费,全部算!谁赖谁孙子!”
闻影一口气说完还觉得不够恶心人,顿了顿道:“还有,那个吻给你造成的精神损失费你随便开价,老子愿意赔,麻烦你以後有多远滚多远,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