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卫沉能来,一定是多方打听过揽星阁,“我可以听命于你,从此为你所用。”
封行渊听到这里,才坐直了身子,“卫大人不是朝廷忠臣吗?”
“如此这般,不怕有违良心。”
“为家国效忠者,盼家宅安宁。”
“若家宅不宁,储君无德,我便没有良心。”
卫沉面前黑纱层叠起跃,拨动着他的衣摆,一片血色的帝台城夜空下,他仿佛面对着无底深渊。
但他纹丝不动,“听闻你这里可以满足人的执念。”
“若你能保我妻儿平安,我的灵魂就属于你。”
封行渊隔了几层纱帐与他对视。
依然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灼灼。
“旁人都要的权贵财势,你只要妻儿平安?”
卫沉重复,“我只要妻儿平安。”
他似乎听出来这人的犹豫,“你且说你做不做得到。”
封行渊沉默良久,“当然。”
这是最好满足的执念和欲望。
甚至都称不得欲。
他只是觉得怪异,这揽星阁是贪欲伪善阴暗之地。
可自从鹿微眠来过说了平安论调之后,怎么觉得,他这里忽然沾了点祈福之地的意思。
为何还真有人,甘愿牺牲自己去换他人平安。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卫沉几息之间声音轻了很多。
在风吹纱帐间被封行渊听到,“我爱她。”
深秋气寒。
树梢枝叶落了满地,被走过的马车卷起又压碎。
马车停下来,暮云扶鹿微眠下车。
府中家丁前来相迎,“那青荷姑娘肯说了。”
鹿微眠没有想到青荷能这么配合,“她当真知道谁催使的周喆?”
“青荷姑娘不知道人名,但画了一副画像。”
鹿微眠回到她的院子里。
青荷正被人喂着汤药,见到生人还是有些害怕。
府中命下人都去学手语,眼下贴身照顾她的侍女俨然可以与她顺畅交流。
鹿微眠询问着青荷的情况。
才知青荷当初还是被周喆硬生生灌药才致使她聋哑。
生怕她听到什么,说出什么来,因此在府内很少留下字面上的证据。
当初周喆抄家,才没有搜出有力的证据来。
青荷做梦都希望周喆死,如今人也伏法,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青荷给鹿微眠看了画像。
鹿微眠看着画像上的人,秀眉轻蹙。
虽然算不得栩栩如生,但还是让她没由来的萌生熟悉感。
画像上的男人身姿笔挺,束发齐整,约么二十来岁的样子。
但眉目阴柔无比。
乍一看像是谁家的贵公子。
但鹿微眠怎么也不记得京中有哪一家贵公子是这样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