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上来的时候,心中期待的并不是这个结果。然而事实还是走到了这步。
回头想想,这一切难道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吗从陶溪被停职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改变了。
她却曾经对他抱有可笑的幻想。真的可笑。
季临挂了电话之後朝她看过来,神色淡淡的,和谈工作时没什麽区别∶"有事"
馀繁初咬咬牙,垂着眸,把手里的辞职信举到他面前。
她仿佛听见对方呼吸凝滞了—瞬。
然後,并没有任何多馀的交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把信接了过去,掂了掂,缓慢而低沉地回复她∶"知道了,半个月交接。"
馀繁初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往下坠了坠。
它已经落在深渊里了,两旁呼啸的风声就好像从未停止过,这一刻,—切都归于寂静。
出去的时候,她眼眶泛红。
季临听着一声门响,缓缓将手中未开封的信从头到尾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然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正在公司楼下吃泡面的苏杰明接到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旁边。下一秒,手机里传来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给我招新助理。"
苏杰明愣愣地张口,吸到嘴里的面条落回碗中∶"what"
"十个。"
……………。。
自从递交辞职信之後,馀繁初每天还是正常坐在岗位上,看看资料喝喝茶,玩玩扫雷和蜘蛛纸牌,日子过得很清闲。
除了每次看着季临把原本由她负责的工作交给别的女同事,且态度温和耐心解释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难以言喻。
虽然说出来很荒唐,但之前季临对她温柔和善的时候,她曾经有过那样的错觉。
他只是对她那样。
她是特殊的,至少在这个办公室里,她是离他最近的人,只有她能享受到这种独一份的情绪。
可是多可笑呢。他原来也能对别人那样。
一直以来,她拥有的只是这个身份,而这个身份,可以属于任何人。
"她在做什麽"
电话里传来男人不悦的问话,苏杰明扶了扶额,"你想知道你可以自己看。"
"废话,看得到我会问你吗"
上周五工区布局调整,馀繁初想着不久就要走,没道理占据那麽好的位置,于是自己搬到了窗户边的角落。地段偏僻但是风景好,适合当一条没有追求的咸鱼。
而那个角落和季临的工作间分据两头,也正好是他的视野盲区。
苏杰明脑袋探出去瞅了一眼,"她在喝咖啡,玩手机。"
。。对面沉默了。
苏杰明叹了叹,问∶"所以那十个助理你还要吗"
季临凉飕飕呵了一声∶"要,我说的话什麽时候变过。"
"sory啊。"苏杰明扯唇,"按您的标准,双一流博士,精通六国语言,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报名。"
季临∶。。
正式办离职的前一天,馀繁初坐在工区的大阳台上喝咖啡。她关掉那扇把她吹得感冒发烧的窗户,隔着绿色的玻璃,望向窗外绿色的世界。
往日在这里都是两个女孩的欢声笑语,讲八卦,看搞笑视频,分享最近追的剧和小说。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来得总是这麽简单。
但简单的它也是脆弱的,和任何一种感情一样,害怕时间和风雨,害怕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到现在依旧想不明白,自己做好的表格为什麽会突然变成那样,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原因已经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