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烟火
苏杰明闭着眼睛把手机递过去,等季临拿到耳边,又忍不住回到说道:“你别生气,别凶她,我回头好好教育行不行?”
“事实证明,你的教育是失败的。”季临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眼,对电话那头的馀繁初说:“听着,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男人嗓音冷得像下雪天的夜,仿佛把周围的暖空气都冻住,馀繁初不自觉手抖了抖,几乎听不见自己声音:“什麽?”
“你爱跟谁跟谁。”说完,他挂了电话。
馀繁初听了许久的嘟嘟声,才猛地回过神来,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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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苏杰明不可置信地望着後座的男人,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看什麽?”季临凉意森森的目光攫住他,“是,我把你妹开了,有意见?”
——有意见。
苏杰明腹诽着,却没敢说出口来。
只是挠了挠头发,用商量的语气道:“老大,这丫头的确是年纪小不懂事了些,干活也没那麽利索,不过胜在一片热忱啊,你看看她对工作的态度,你这个决定是不是也太……”
“停车。”季临没等他说完,兀自打断。
车子靠边一停,季临就推门走下去。
苏杰明降下车窗探出个脑袋:“你去哪儿?”
“散步。”季临头也不回地走上人行道。
苏杰明叹了声,关上车窗。
下一秒,赶紧转头对司机道:“快快快,去那边接我妹。”
季临回头望着车子转弯的方向,扯了扯唇,擡手拦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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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四处都是扭动的男男女女,只在一个僻静角落,女孩手里捏着啤酒瓶趴在桌上,乌黑长发随意地散落,仿佛一张铺开的绸缎。圆润的脸颊因为微醺而发红,眼眶泛着潮湿,娇嫩的粉色唇瓣时而咧开,时而又嘟成圆形。
忽然有人夺走她手里的酒瓶,一屁股坐到旁边,“姑奶奶,你这是怎麽了?让你哥知道你在我这儿喝这麽多,我明天就得关门大吉。”
“呜呜呜……我失业了……”馀繁初扁了扁嘴,抽泣起来。
“失业?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白子豫笑了,“失业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回去继承皇位啊。”
馀繁初:“……”
“不是,你到底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被你们馆长给炒了?”白子豫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为止,除了个别知情人士,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博物馆工作。
“你把文物给修坏了?”白子豫问。
馀繁初:“修你妹。”
白子豫贴到她旁边,小心地问:“偷古董出去卖钱了?”
“白子豫。”馀繁初一字一顿地叫他,“你不会说话会不会滚?”
“叫我滚?你信不信我离开你五米范围,立马就有男的上来图谋不轨?”这丫头怕是对自己的外貌有什麽误解,敢单枪匹马来酒吧喝酒,“我告诉你啊,最多干完这瓶,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馀繁初努了努嘴,不再搭理。
白子豫也不敢联系馀安州,只好让郭星辰过来接她。
馀繁初跟着郭星辰回了宿舍。
医科大财大气粗,本科生都是双人宿舍,面积大,设施豪华。郭星辰舍友在医院实习,东西都差不多搬走了,如今等同于单人间,爽得飞起。
郭星辰拿自己的备用褥子铺了舍友的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鬼弄上去。
馀繁初以前喝醉酒是很乖,可今天情绪不大好,一直都在哭哭啼啼说梦话。
“傻丫头,干嘛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啊。”郭星辰坐在床边给她擦着脸,心疼地叹息。
两人初中相识,郭星辰一路看着她从十四岁起就疯狂迷恋上季临的歌,直到现在,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大小姐,瞒着家里人去给季临当助理。
都知道那位牛气冲天的大佬,脾气不好难伺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有多艰难。
如今居然还被炒鱿鱼。
真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狠狠地骂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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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办公区十分安静,比往常要更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