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川的手捂上了上去,“还冷吗?”
“你把手放进去。”
傅柏川疑惑诧异还有些害怕,但是听话的照做。
傅柏川低下头去,他的左手托着林羿礼的脖子,帮林羿礼仰头的同时不至于叫人脑袋落地。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林羿礼脖子上的伤口,那一圈细长的口子外的皮肤白得毫无血色,伤口边缘的皮与肉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红得似滴血,但林羿礼的身体已经没有血给他淌。
傅柏川的右手大拇指按在林羿礼脖子上骇人的伤口上,滚烫的指腹先试探性的绕着匕首刺穿留下来的伤口外缘来回抚摸。
傅柏川的指腹粗擦,指节上是常年练武带上的粗糙茧子,林羿礼都有些分不清他脖子发热是傅柏川的温度带来的,还是被沙子似的粗茧刮出来的。
“呼……”
林羿礼呼出一口气。
傅柏川的动作停了。
“很难受吗?”
“继续。”
“好。”
傅柏川打圈揉搓地动作继续。
林羿礼惬意地从喉咙里哼出两声喘。息:“不,很舒服。”
就在傅柏川以为自己很了解林羿礼的伤口,准备按照林羿礼所说的手指没入的瞬间,他被林羿礼推开。
傅柏川疑惑地望着林羿礼。
林羿礼手指尖撩过傅柏川下巴。
“越界了,不是吗?”
傅柏川点了点头,默认林羿礼的说法。
不用林羿礼吩咐,他起身去拿了一方帕子,林羿礼快速地绕过脖子遮住伤口。
同一时间,蔡金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棺材已经托铁匠连夜去造了,最快也要後天。”
“不用……”
傅柏川的话说一半,被林羿礼捂住嘴。
傅柏川的脑子被忽然的冰冷捂醒,转头对上林羿礼的视线,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後,得出同样的答案:
葬礼必须办,而且得大办特办。
“葬礼明天开始。”
将军府第二天一早便挂满了白灯笼丶招魂幡与白布条,空气里弥漫着纸扎燃烧後的焦臭味,落在衆人肩头的不止有大雪,还纸做的假铜钱。
敲锣打鼓唢呐齐鸣,人头耸动,人影绰绰。
人群的最角落里匿着一位身着丧服白袍的男人,日日来,夜夜来。
这场丧事整整维持了七天七夜,仍留在金州城里的人为林羿礼守孝整七日七夜。
“起棺——”
数个男人在整齐的口号里擡起棺材,天上的纸币挥舞的厉害,快要盖过漫天大雪的势头。
“落棺——”
棺材轰得一下沉进数米深的坑里。
厚厚地冻土被铁锹翻起,一下又一下,眼见着棺材的踪影在浑浊黑土里越来越渺茫,渐渐得被深埋其中。
当晚。
一个身着丧服白袍的男人出现在坟墓边,一同来的还有几十个护卫,手里皆拿着铁锹。
他没有脱下身上的丧服,就着丧服,指挥手下挖土。
土壤被厚重的积雪压实,挖开比掩埋要费力得多,男人看着衆人面露难色的模样,不由得自己也上手去做。
土壤被一层层掀开,金色的棺椁表面已经暴露在空气里。
严骁擦了擦脸上的汗,兴奋地大喊一声:“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