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羿礼的第二条命,却依旧为他而死。
此时此刻,谈不上对林羿礼的喜爱不舍,只有浓浓的愧疚悔恨。
负面的阴郁情绪灌满全身,傅柏川的身体僵硬缓慢,体温也趋近冰冷。
一滴温热的泪垂打在林羿礼的眼皮上。
“嗯?”
声音从林羿礼的喉咙里发出。
傅柏川猛地支起身子,激动地注视林羿礼。
下一秒,傅柏川对上了林羿礼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睛注满红血色,有疲惫,有浑浊,不似活人的眼睛,死气沉沉。
林羿礼闭着眼睛揉了揉酸胀的眼皮,睁开眼後眼球装在眼眶里灵活地转了一圈。
“我没死。”
林羿礼双手放在脖子上,细细的摸了摸。
断了,而且皮肤上破开一条细小的洞口。
“的确没有。”
林羿礼歪了头,脑袋咔哒一下向一侧搭在肩膀上,林羿礼双手抚稳按回颈骨上。
林羿礼意外地微微笑,冲傅柏川眨了眨眼睛,笑道:“又哭了。”
傅柏川双手一把将林羿礼拢进怀里,紧紧地攥在怀里,恨不得把林羿礼背後的骨头搂断般,久久不舍松开。
“你啊……你啊……”傅柏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不停地感慨着林羿礼的福大命大。
林羿礼由着他抱着,不催促他松开。
“为何来的如此及时呢?”
“来晚了。”傅柏川摇头否认,脑袋上硬茬的头发擦得林羿礼脸痛。
“再来早一点,你不必受这痛苦。”
“习惯了。”
想到习惯了死这件事,林羿礼忽然心里萌生出一个巨大的计划。
他拍着傅柏川肩膀叫他松开,转身拿出那把还沾着他皮肉骨血碎屑的剪刀交到傅柏川手里,尖锐的那头对准他自己。
“你知道严骁杀人的手法。”
林羿礼指着自己喉咙上细小的洞口。
“这里,直接插进去,尽力做到一模一样。”
傅柏川疑惑,且剪刀藏到背後去。
“杀了我。”
傅柏川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会从林羿礼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我的尸体会有大用。”
“我下不去手。”傅柏川实话实说。
林羿礼领着傅柏川的手,将那剪刀最锐利的一角对准自己喉咙的正中心。
林羿礼的手托起傅柏川的下巴,引着对方的视线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脸上。
他同傅柏川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一次毫无隐瞒。
不过傅柏川听完後,面色铁青,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
“你疯了吗?倘若……”
林羿礼的手按在傅柏川的嘴上,摇头示意不要再说。
“你相信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