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
“还是痛哭流涕?”
林羿礼问他,问他是否想要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严骁秉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满意地笑着。
“谁都配不上您,若是李绥一想染指您,我会立刻杀了他。”
这麽几天的相处,林羿礼终于从严骁的嘴里听到一句让他乐得听进耳的话。
想来严骁大抵是孩童时在皇宫的日子里追在他身後受尽了他奚落冷眼,也没能等来他一个正眼,于是疯掉了。
当所有人都被林羿礼冷眼相待时,严骁就能自我安慰自己是最会伺候林羿礼的那个。
林羿礼收回视线,重新放回话本上。
仿佛看严骁,和关心傅柏川的现状,都不如先看完眼前这本三流话本重要。
严骁守在他身边一晚,时刻关注他神情变化,直到林羿礼打着哈欠躺下,剪了烛後这视线才轻微减淡。
但林羿礼不用去看,猜都能猜到严骁正时刻守着他。
生怕林羿礼前一秒表示傅柏川无足轻重,下一秒就连夜踩着风雪去天牢再续前情。
林羿礼不会这麽去做。
要做也是等天亮。
天亮後,林羿礼想也没想,甚至都没想过要梳妆打扮一番,他浑身还透着一股药汤浸染出的苦香,随意地套了一件厚重的大氅便草率地赶去地牢。
却没成想,还没等他到地牢前,就先一步被李绥一拦住。
“美人如此行色匆忙,是为何事?”
李绥一拿下林羿礼的手,将他死死按在原地。
林羿礼意图挣扎,全然无用。
“不说?想来是为傅柏川吧?”
李绥一笑出声来,甩手便把林羿礼推进自己的奴才身边。
“来人,把美人扶回厢房好生休憩!”
林羿礼的双手被两个粗壮的侍卫钳住,别说挣扎,连动弹都难。
“外头风大,美人又是大病刚愈,可不能如此任性。”
李绥一展开手里的折扇,在金州城这一刻不停刮风,风里还掺着刺人的冰渣的寒冷里,悠哉悠哉地打着扇子。
林羿礼被人架起强行拖进一进院的东侧厢房里,这间房距离练兵地的地牢最远。
且一进院里人多眼杂,不等他多走几步,恐怕就会有人上前阻拦。
林羿礼被按在桌椅边,李绥一的手掌重重压在林羿礼的肩上。
“便由本王亲自看管,美人哪都不去,就在此好好的养病。”
林羿礼擡头,便瞧见李绥一笑着用折扇冲他扇了两下。
李绥一自觉在此天气里扇风的确冷,于是把折扇叠起,抵在桌上敲了敲。
“那傅柏川对你不可谓不用情至深,把城郡之死的罪责个人担下,本王正愁没理由把他从将军的位置拖下来。”
林羿礼的手按在桌子上想借力站起,但依旧是无用功。
“美人呀~”
李绥一的折扇抵在林羿礼鼻梁的黑痣上,收力往後一推,乐道:“谋害同僚,乃是重罪,要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