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啊?说出来吓死你!”领头的侍卫表情狰狞傲慢,动作上更是不掩饰优越感的大张大合,动起手来毫不心软。
“钱袋给我。”林羿礼对大丫鬟说。
大丫鬟照做。
叮当——
丁零当啷——
几十枚铜板如雨点叮当下坠,砸在地上,溅到公子哥的脚边。
公子哥捕捉雨线的痕迹,视线锁定在车马上的人。
对方隔着缝隙看不清林羿礼的脸,只能看见一只清瘦白净的手懒懒搭出窗框,摊开手,细长的五指向外延展出一弯弧线,如月牙。
泛青的铜板顺着指缝坠下,在地上弹了两下就没动静。
乞丐顾不上身上疼痛,手脚并用趴在地上拾铜板,并冲窗框的缝隙投去谄媚道谢。
最後流下来的一枚铜板竖在地上,挣扎着滚动意图逃离,不巧撞上那位公子,被踩在脚下没了动静。
乞丐捧着钱连滚带爬跑远,公子哥一行人只得将注意力放在马车上。
领头的侍卫嘴巴一张,几句辱人的话吐了出来。
林羿礼撩开帘子一角,露出半张侧脸,冷冷扫了公子哥一眼,视线下垂後再自然的擡起,翻了个不着痕迹的白眼。
“赏你的。”
说罢,车夫扯动缰绳,骏马发出嘶鸣。
“这可是王爷!”侍卫上前打算议论一番,结果抽马的鞭子抽到他脸上,留下一条血淋淋的鞭痕,疼得他捂脸滚地惨叫。
再等公子哥看过去时,那人的车马早就踏起千层灰离开了。
领头的侍卫被其他奴才们扶起,他捂着伤口暗暗骂道:“别让我查到他是谁我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送给王爷当下酒菜。”
公子哥挪开脚,弯腰捡起地上的铜板。
他颠了颠手里的铜板,露出饶有意味地笑後,掌心缓缓收紧,直到铜板的边缘抵得掌心痛得发热丶发红了,这才满意地松开。
“有意思,金州城还有这号人物。”
侍卫惊得嘴巴长大,啊啊了半天,选择闭嘴。
·
回将军府的时候,外头聚了好些人,见到是林羿礼下车马,齐齐松了口气。
“将军说若是放您跑了,就要拿我们砍头。”
林羿礼摘下厚重的狐狸毛披风递到大丫鬟手里,在衆人的簇拥下有说有笑。
“他竟如此在意我,我对他而言很特殊呢。”
林羿礼笑吟吟地继续同这些下人们编织他与傅柏川的爱恨情仇大戏,一边被他们带着往将军府深处走。
在谈话里,林羿礼得知昨晚他与傅柏川同床的事情闹得人人皆知,更人尽皆知的是他俩厮混一整晚,但屋子里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摇床声。
林羿礼一怔,迟钝地意识到这场宠幸男宠的戏份里少了最关键的摇床一幕。
他暗暗记下,表面则用傅柏川那里不行蒙混了过去。
还没走近,林羿礼就听见地牢的行刑室里传来斩钉截铁的咒骂声:
“将军,千真万确!那晚我撞见过林羿礼的灵魂,是他怨念深重害得我家主子满门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