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又被悄声打开,萧焓立在门口看那女子远去的背影,脸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
“王妃嫁过来以後,府里热闹多了,”李叔道。
萧焓不置可否,直到女子的背影拐过前廊,他才又转身回屋去。
刚才明明困得不行,现在回来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沈楠翻来覆去,终于等到有了点睡意,就听见门口燕娘的声音,“王爷,”接着就是男人压低的脚步声,她知道今夜讨了便宜,便迷迷瞪瞪的坐起来,“妾身给王爷更衣。”
萧焓自顾自坐下脱靴,“你躺着吧。”
沈楠也不跟他客气,又一骨碌躺下睡了。
萧焓脱完衣服上床,沈楠正背对着他,他伸手搂她的腰,沈楠咕哝一声翻身向他。他自回京以来就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了,今日回来看到等在书房的女子,不得不说他是高兴的,哪怕她来是有事求他。
他将女子往身前带了带,沈楠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低头吻她的眉心,又辗转着往下,吻她的眼皮丶鼻尖丶脸颊,最後是嘴唇。他一下一下的轻点着,呢喃着问道:“想我吗,楠楠?”
沈楠却没空回答他,她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她这一笑,男人正好寻到了机会,一下子深吻住她。那扶在她身後的大手也顺势钻进了她的里衣,颈後一松,她的抹胸开了。那抹胸被他大手一抽便扔了出去,萧焓手肘撑在榻上,俯身压上女子,沈楠颤着眼睫迎上去。
夏季的风吹进床幔,两个汗湿的人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沈楠背靠萧焓胸膛,越发觉得热。她作势离开,身後的男人却不肯,牢牢将她箍在怀里。
她忍不住出声,“我热,萧焓。”
男人这才收了手,沈楠拉开一段距离,翻身仰面。她脖子上那白玉珠一闪,落在颈侧。萧焓伸手勾住要把玩,却被女子抽回。
“本王还能要你的?”
沈楠不好意思地嗫嚅道:“大哥好不容易给我求来的嘛。”
又提起桑临青来,萧焓记起在镇北侯府时的场景,男子温柔仔细地给她系上披风,两个人有说有笑。那画面看上去竟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他神色凛了凛,还有桑临青那看向她的眼神里藏不住的怜爱,努力压抑着显得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楠闭上眼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萧焓也收了胳膊躺下,重新从背後拥住她,缓声问:“这珠子……摘了行不行?”
沈楠回过头孤疑地看他一眼,“为什麽?”
男人一本正经道:“不好看。你摘了我重新给你求一个去。”
沈楠一声轻笑,“不用,我眼下又没再生病了。”
“那你把它摘了吧。”
沈楠看他一眼,回身拱到他怀里去抱他,眉开眼笑的,“你这儿醋味好大,连我大哥的醋都要吃吗?”
萧焓矢口否认,“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好看。”
女子依旧笑盈盈的,“好好好,不是吃醋。”
男人伸手覆上她头顶,柔声道:“不早了,快些睡吧。”
沈楠直待到萧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慢慢从自己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匣子。她轻轻打开,取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
第二天沈楠出来玩的时候刚好赶上庙会,处处张灯结彩的,热闹得很。
太阳刚刚落山,逛了一天的沈楠买了咸水鸡拉着铃铛坐在一处没人的台阶上吃。
“小姐,咱们为什麽不去店里吃啊,又不是没给银子,”铃铛捧着咸水鸡一脸为难。
“去店里吃还有什麽意思啊?”沈楠啃一口鸡腿,指给铃铛看暗蓝色的天空,“一会儿就会有满天的星星了。”
“小姐啊,咱们可待不到星星出来的时候,”铃铛用眼神示意远处的那两个侍卫。
沈楠无奈垂头,忽而发现远处河面上渐渐亮起来,她站起身惊喜道:“是河灯吗铃铛?”
铃铛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河灯呢,河灯都放出来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沈楠却不依,她啃光手里的鸡腿不管不顾地拽着铃铛往河边走去,“我们过去看看。”
“小姐——这都过了卯时了,再不回去……”
“有什麽要紧啊,你回去有什麽急事吗?在府里还不是闲着,”说活的间隙,两人已经走到了河边,沈楠蹲下来端详水面上的各色河灯。
“小姐啊……”对面河岸上的喧闹声逐渐靠近,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将铃铛的话音淹没掉。
沈楠探头去看,先看到的是戏台子样的一个东西,上面有人抚琴,有人跳舞,还有人在耍杂技,竟是共有三层!而且,那戏台子居然还会动,底下是几十个腰系红花的壮汉擡着。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在北境可从未见过这麽大阵仗的彩车巡游。她忙不叠地过桥去,想看的更清楚些。在那戏台子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加入了簇拥在旁的人群中,在这喧闹声音的掩盖下,她没能听到铃铛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