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男人是不好意思回来还是真的有这麽忙,直到沈楠上床睡觉都没见到萧焓的人。沈楠趿拉着鞋走到窗边鼓起一口气正准备把蜡烛吹灭。
突然一个黑影翻窗而入,湛蓝色的发带飘起,紧接着她看清了来人的脸。从窗外带进来的风将红烛覆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沈楠凑过去蹭上来人的胳膊,“淮青~有没有想我啊。”
来人冷淡道:“没有。”
沈楠当然不信,“不想你又怎麽会来看我?”
桑淮青摸了火折子重新把蜡烛点上,烛光亮起,沈楠围着来人转了一圈,“枫山那时候你没受伤吧?”
“没有——阿楠,我这次是来换你的。”
沈楠不明所以,“换我?”
“对,你现在跟我换了衣服赶紧走,後门那儿会有马车接应你。走了以後就再也不要回来,”桑淮青握紧了她的手。
沈楠的第一反应是这人疯了,她虽然跟她有几分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说沈楠是长大後的桑淮青有人信,可若说现在这两个姑娘是同一个人……谁会那麽眼瞎?沈楠是这麽想的也是这麽说的,“你疯了?长着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们是两个人,你突然说自己是滕王妃,谁会信啊?”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总之这个滕王妃你不许再当下去了,”桑淮青已经要上手脱她的衣服。
沈楠连连闪躲,“我不走——淮青你到底怎麽了,别说我走不走得了,我一走咱们整个镇北侯府都会受牵连的。”
桑淮青手上动作不停,“枫山的事还不够你长教训吗?皇家争权夺位这些事根本不是你能够应付得了的。至于镇北侯府,我也没多在意侯府里的人。”
“别人不说,大哥怎麽办?”沈楠微微拔高了声音,淮青的动作蓦然止住。
“大哥……以他的武功应该能自保吧。”
沈楠握了她的肩,“淮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情一旦败露我们一个都跑不了的,”她定定看着对方,“我虽然不姓桑,但你和大哥是我仅剩的亲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用因为我替嫁而觉得歉疚,我是自愿嫁入滕王府的。”
“可若不是我当初逃婚,我爹也不会……”
沈楠将面前的女子拥住,“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准备怎麽办?镇北侯府和皇家的厉害关系你是知道的,你恐怕一时难以脱身。”
沈楠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想过两年再找萧焓提和离的事。”
“他能同意吗?”
“会的吧,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桑淮青一句话绕在嘴边好久,末了开口问道:“阿楠,他对你好吗?”他若是对她不好……桑淮青心想,说什麽也不能让她再留在滕王府。
“他待我很好,枫山的遇刺的时候他还护着我来着,你应当见了吧?”
桑淮青确实见了,她迟疑着点点头,看向沈楠的目光有点心疼。
沈楠知道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道:“我真的过得挺好的,不会有任何危险,何况……”她望着淮青笑道:“你会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吧?”
“我会跟着你上京,王府里一旦有什麽变故,及时同我说。”
“知道啦。”
清晨,沈楠朦胧间听到身旁男人起身的的声音。她昨夜没睡好,此刻打着哈欠问:“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萧焓道:“你睡着以後。”
“这麽早就起吗?去干嘛啊?”她看一眼外面暗蓝色的天。
“陪岳父巡查北境军务,”男人边更衣边道。
沈楠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岳父是谁,她闭着眼睛点点头,问道:“我起吗?有什麽需要我这个滕王妃做的吗?”
他穿好衣服站在床边,回道:“你不用,难得回家一趟,歇着吧。”
“好,”沈楠咕哝着应了,萧焓出门,她闭上眼继续补觉。
刚要睡着,门外敲门声起,铃铛的声音传来,“王妃,侯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她们来干嘛?沈楠翻了个身并不想见她们,可现下她挂着滕王妃的名号,又不好失了礼数。沈楠应了一声,勉强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