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冷静劝道:“现下挖的金子都够你我花几辈子了,你还不知足吗?那萧焓是什麽人,他可是正经带兵跟姜国打过仗的,你觉得你能玩的过他?”
“他再厉害,皇上也只不过拨了三千精兵给他,咱们可有一万多人哪。”
李恪嗤笑,“一万多人,你那儿一百人恐怕都抵不过人家一个。”
“怎麽就抵不过!咱们买的兵器铠甲不比他们差,前几拨来的人不都被打发回去了吗?!”
“前几波人怎麽打发回去的,你我心知肚明,”李恪收起笑容,“私挖金矿其罪当诛,萧焓身份不同于一般人,他若是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圣上知道了,到时候咱俩谁都跑不了。”
“可是……”
李恪铛一声将茶杯用力置于案上,打断了他的话,“打仗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归不归降也是你说了算。但金矿,必须炸。”
王甲只得先应下声来。
三天後,医馆内,沈楠拿着蒲扇跟铃铛蹲在一处煎药。
“小姐,你回屋去吧,这里热得很。”
沈楠摇摇头,“我回去也无事,在这儿陪你待会。”
两人正说着话,孙杨过来了,“主子说请铃铛姑娘去置办些路上用的,咱们今日午饭後啓程,去黎州州府。”
沈楠诧异,“这麽快?王爷……公子的伤还未痊愈……”
“主子说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动身为好,”他看出沈楠是真的担心,又补充道:“大夫也说了,主子服药後退烧了,也就没事了,这点路程不要紧。”
沈楠想萧焓应是有自己的计划打算,她也不好多说什麽,便点点头应了。
李府内,李恪携夫人蒋氏作陪,摆了酒席给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王爷远道而来甚为辛苦,微臣先敬王爷一杯。”
沈楠闻言皱眉,侍女要给萧焓倒酒,萧焓轻轻用手盖住杯口,“本王现下身体有伤,不宜饮酒。”
“喔唷,快给王爷端茶来,”李恪忙挥手示意侍女,又道:“王爷怎会受伤?现下伤势如何了?我马上请大夫……”
萧焓擡手止了他的话,“不碍事,只是来的路上,不巧遇到了几个劫匪,”他端起茶盏来轻抿了一口,馀光瞥向李恪。
只见李恪义愤填膺道:“这些土匪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连年洗劫黎州城不说,居然还劫到了王爷头上!好在王爷没事,这次定能将土匪一网打尽!”
萧焓笑了笑没有做声,蒋氏忙道:“公事一时半会儿恐怕说不完,先吃饭吧。”
“对对,王爷想必也饿了,先吃饭,先吃饭,”李恪附和道。
萧焓夹了块水煮肉要吃,沈楠看见那肉片上的红油和辣椒又皱起了眉。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不雅,一伸筷子就将那肉片劫了过来,萧焓转头看向她,沈楠将肉片塞进自己嘴里,辣的轻轻抽气,“大夫说……你得忌辛辣。”
“是是是,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到,这几个都是不辣的,”李恪忙应和着,调整了桌上的菜碟。
萧焓略点了点头,看着沈楠嘴边的红油,随手拿帕子给她拭了。沈楠没觉出有什麽不妥,转过头继续吃饭。
蒋氏柔声道:“早就听说王爷和王妃感情甚笃,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呢。”
萧焓只是笑了笑,沈楠却听的一愣,她和他感情好?对啊!她什麽时候和他相处的这麽自然了?
用完晚膳,沈楠和萧焓一起往别院走,孙杨在院门处等候。萧焓步子不停,孙杨自觉跟上,沈楠也无知无觉地跟着往前走。
萧焓迈进屋内停下脚步,沈楠这才意识到他们应当是有话要说,正要出去,就听萧焓对孙杨道:“没有外人,说罢。”
孙杨抱拳,“啓禀王爷,刺客的来历已经查清,是回祁人。”
萧焓背过手望着窗外,迟迟没有言语,孙杨又补充道:“王爷,宫里纯妃娘娘也是……”
“事情还没有查清前不要妄下断论,”萧焓打断他,“土匪的情况摸得怎麽样了?”
“回王爷,土匪的首领是一个叫王甲的,黎州本地人,父母早逝,从少年时就上山为匪了。这些土匪前几年一直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行当,但近几年来不知为何,他们打劫的次数少了很多。属下仔细查过,他们近年来抢掠的东西并不足以维持生计。可是他们不仅生活无虞,队伍还越来越大,好像并不缺钱的样子,像是……”
萧焓接着孙杨的话说完,“像是背後有人支持。”
“没错。”
萧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府尹我会亲自接触,你着重再去查一下土匪的账目往来情况,本王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是谁在帮他养活这上万人。”
“是。”
萧焓摆摆手,孙杨退出去。沈楠转脸看向萧焓,“那刺客是……”
萧焓回身向她,擡手扶上她的肩,“是冲你我来的,皇家总是有权位相争。你既入滕王府,就免不了卷入这场纷争中。黎州期间,多加点小心,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沈楠认真应下,转而问道:“你身上的伤怎麽样了?”
“无碍了。”
沈楠一脸怀疑,站起来往他背後凑了凑,“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