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时候,乔知妤听见他随口说:“你坐吧,我回房间去了,经纪人找我有点事儿。”
乔知妤看着他迈着长腿上楼梯的背影,顺势在那张还留着馀温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一直等日落西山,汲取完知识,她才心满意足收起已经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小乔比我们学校很多学生都刻苦。”徐璐瑶今年刚从北电毕业,啧啧称奇。
两三个小时,赵程教台词,谢子衿教表演,她和宋知遇当助教补充和示范。
堪称填鸭式教学,干货满满,见乔知妤开始听得费劲,各位老师助教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行了,等你吸收完,有什麽不懂的再问我们。”赵程把电视里用来讲解分析的经典剧关掉,起来伸了懒腰:“老胳膊老腿的,要出去锻炼锻炼喽。”
乔知妤捧着本子回到房间,准备再复盘复盘。
推门,房间昏暗,些许天光从阳台拉了一半的窗帘里悄悄溜进屋内。
别墅里一直开着灯,沉迷学习的她这才发现,外边已经天黑了。
她打开灯,房间里没有人。
白色窗帘被外边儿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海岛昼夜温差大,加上即便因为纬度低的缘故,阳光下热得如同盛夏。
如此也改变不了北半球,还处冬季的事实。太阳西沉後,失去了热辐射的海岛,风吹在身上不由令人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乔知妤走到阳台边,正准备关上玻璃门,拉开窗帘冷不丁发现阳台上站着个人。
颀长而熟悉的身姿背对着她,面向着远处。夕阳已经坠入海平面,只馀下几缕霞红飘在天际,和男人指尖那一点猩红遥相呼应。
“陈倦你,在抽烟吗?”乔知妤有些不确定。
她映像里,没见过陈倦抽烟。
清冷淡然的男人,身上永远带着浅淡雪松味,如同冰川雪地里一捧细雪,优雅矜贵。
现在这捧细雪,沾染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陈倦站在下风口,昏暗的天色里指尖那点猩红升腾的烟雾,被凌冽的海风卷席着刮离,乔知妤并没有闻到刻板影响中呛人的烟味。
反倒是,有股……红酒味儿?
她揉了揉鼻子,又嗅了嗅,确认自己没闻错:“你还喝酒了?”
几个小时不见,抽烟又喝酒。
有那麽一瞬间,乔知妤怀疑自己老公,是不是被神秘奇怪的东西俯身了啊。
大哥,你崩人设了啊。
陈倦把烟掐了,靠着栏杆转身就看到满脸不可置信的乔知妤。
他叹了口气。
不知道鬼灵精怪的小姑娘,又在脑补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会抽,但抽得少。”
随着天幕上最後一丝残阳消失,海岛上几乎没有人烟,更不用提城市随处可见的光污染。
失去光源後,室外只能勉强看到人影。
黑暗中,海面涛声依旧,像是古老的咏叹调。
陈倦准确无误地抓住乔知妤的手,拉着她回到房间,又把玻璃门关上。
呼啸的风声被隔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角落摄像头捕捉到人物活动,旋转时轻微的机械摩擦音。
陈倦擡手,帮她把吹到脸颊上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後。
鼻尖传来的红酒味和烟草味更浓了。
“怎麽没看见酒瓶?”乔知妤眨了眨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