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乔知妤等旧手机传输的功夫,陈倦已经回来了。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黄焖鸡,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走去窗口拿出学生卡准备付钱。
老板没接,笑着把套在哆啦A梦保护壳里的饭卡递过去。
陈倦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那个幼稚的蓝胖子走向埋头研究手机的女友。
“你去了好久,再不回来,我就要自己吃啦!”乔知妤朝他眨眨眼。
“嗯。下次不用等我,你先吃。”陈倦依次从塑料袋里掏出棉签和碘伏,说道。
坐在对面不好操作,他就换到和乔知妤同一侧的旁边空位,然後伸手将那条伤痕累累的纤细小腿搭在自己腿上,方便动作。
乔知妤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着椅子保持平衡,看他小心翼翼地揭开草草裹在外边的胶带。
快递包装上的胶带质量,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接下来的时候,印着文字的胶面和塑料纸分离,粘在皮肤上。
乔知妤清晰无比地看到陈倦皱眉,她解释道:“我去上课路上摔的嘛,没那个条件处理,就这餐巾纸和胶带,还是我找旁边同学化缘化来的呢!”
陈倦擡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眼神刺得乔知妤心里一紧。
她不禁有点委屈,从下课到教6接她到现在,某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没有安慰,没有心疼,反而因为她匆匆的粗暴包扎,还指责上了。
吸满碘伏的棉签擦拭在裂开的伤口处,像是许多跟针尖刺上去。
乔知妤眼底弥漫上一股水汽,她擡头看向食堂长年累月被油烟晕得有些发污的天花板。
用力眨眼也无法阻止,泪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坠向地板的趋势。
直至微凉的指尖拂去眼角的泪痕。
乔知妤猝不及防,扭头发现陈倦不知何时已经处理好了膝盖,伤口被严谨地用纱布包裹起来,就连打的蝴蝶结都和教科书般标准严谨。
“弄痛你了?”陈倦摩挲着指尖的湿意,问道。
“没……”乔知妤脱口而出,又马上改口,“嗯,有点。”
陈倦的动作很轻,除了刚开始那下被药水刺激,有那麽一丁点的疼痛,後面乔知妤都没有异样的感觉。
可是如果不说是因为被t弄痛膝盖,她又能找什麽理由来掩饰落泪呢?
说我今天摔了一跤,你为什麽不安慰我呢?
说我其实早上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并不是真的觉得没关系。
说卷卷,你为什麽你能留意到我手机摔坏了,却没有留意到我心里也摔了个大窟窿,那里正在下倾盆大雨,跟女蜗补天没补上之前差不多,淹得满城池都是水灾。
“在想什麽,又走神了。”陈倦问道。
“想你。”乔知妤说道。
她嘿嘿一笑,敏锐地捕捉到陈倦眼中流星般划过的那一丝错愕。
很淡,很浅,很快就消失不见。
乔知妤一直都知道他的瞳孔很好看,是那种深邃且通透的墨色,如同夏季深夜的星空,璀璨而浪漫。
美中不足的是,这双深色琥珀般的眼眸,少有浓烈的情绪。
更像是一潭古井无波的湖面,不论她说了些什麽,遭遇了什麽,陈倦的每一丝情感波动,她都需要很费力地去捕捉那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