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铅华摇摇头:“我如今既是军师,自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只是,殿下受苦了。”
叶雪尽浅浅笑了,略过了这个话题:“铅华方才是想问什么?”
陶铅华神色严肃了些:“殿下对朱厌是什么打算?”
叶雪尽不答反问:“铅华以为呢?”
陶铅华一顿,斟酌道:“朱厌此人,用之不妥,杀之又可惜,铅华愚钝,亦不知该如何处置。”
叶雪尽略一点头,温声问道:“铅华前世,与此人可有交集?”
此话一出,云池不由看向陶铅华,她也很想知道。
女主的前世,是与朱厌合作大杀四方的那一世,还是全无参与?
陶铅华如实道:“前世,朱厌进京那日,后宫嫔妃尽数悬于大殿,我亦在其中。”
前世,见到朱厌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她临死之前只看到那一眼。
所以,他们从无交集。
今生,她倒是想有些交集,现在看来却是没什么必要了。
叶雪尽面色不变,语气也平静,“本宫不打算这么早便过河拆桥。”
一句话,陶铅华就懂了。
在长公主这里,朱厌留不得,且早早就定好了死期。
“铅华明白,天色已晚,这便告退了。”
待她离去,叶雪尽才看向云池,缓缓道:“铅华一番话,不似作假。”
云池点点头,她也觉得。
“驸马?”叶雪尽轻唤一声,与她对视。
云池茫然:“怎么了?”
“驸马不是说……”叶雪尽眼底带笑,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处点了点,“晚间会为本宫解惑吗?”
为何会对陶铅华格外关注。
她的驸马好奇心一般,这一点,她早就领略过了。
毕竟这个人,最初对她的一切也无甚好奇。
可是对上陶铅华,这个人的目光里总会流露出些许探究。
那是对别人没有过的好奇。
云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陶铅华啊。”
叶雪尽手指微微用力,按在她的脉搏处,眼神也转为幽沉。
“所以呢?”答案是什么,为何独独对铅华不同。
云池呼吸缓了缓,女主啊,该怎么说呢。
她想了想,回握叶雪尽的手,语调也慢,“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曾听人说起过,这边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陶铅华展开的。”
围绕女主。
叶雪尽微微一怔,似是没理解。
云池笑笑,顺势站起来,轻轻抱住叶雪尽:“就像现在,从我的角度来看,这边的一切都是围绕你而展开的。”
她现在所抱住的,便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女主角。
叶雪尽若有所悟:“驸马的意思是,在你的世界,有人的视角一直围绕着铅华。”
云池点点头:“算是吧。”
无论作者还是读者,目光大多是围绕着原文女主的。
至于男主,对不起,她觉得朱厌就是个配角,是女主走向高台的垫脚石。
陶铅华一开始所展露出来的野心,可不是冲着谁的附庸去的。
叶雪尽唇角微勾,伸手搂住云池的脖颈:“那么,驸马从前都把视角落在了谁的身上,不许说本宫。”
在原本的世界里,她可是死在了流放路上。
云池话都要说出来了,就这么被堵在了嘴边。
她顿了顿,抬手把叶雪尽额前的发丝扶开,低头轻轻亲了一下。
“我不曾落在谁身上,现在只想在你身上。”声音低哑,婉转,带出些欲色。
说罢,她耳朵烫得厉害,转身就往里边跑。
床榻是周祁月指挥士兵准备的,最下面一层拼的是石板,而后是厚厚的干草,再是平整的木板,最后才是被褥。
行军途中还能做到这样,明显是用心了的。
可云池躺上去,仍旧引得床铺轻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军帐里,显得格外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