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宁坐在石桌前,颇有兴趣道:“你去把我的琵琶拿过来吧,咱们也附庸一下风雅。”
小桃嘴角梨涡绽开,“奴婢这就去,好久没听小姐弹琵琶了呢。”
她进屋内取了郑淑宁的琵琶,琵琶是用小叶紫檀做成的,纹理细腻,郑淑宁先试了几下,声音清脆饱满。
她调了调弦,如玉的指尖轻轻拨动,琵琶声色清丽,通透明越,潺潺流出,在这春日的午后浮动,婉转悠扬。
郑淑宁心神凝在其中,没有看到没注意到有人驻足在垂花门前。
郑云琛原带着宋明隽来家里探讨学业,不想路过郑淑宁院子的时候,听见里面弦冷铮铮,珠落玉盘的琵琶音,不由得停下。
宋明隽透过明媚的春光,黑眸中映出她云髻高挽,窈窕生辉的样子。
他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诗: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黛眉轻。
微风轻轻拂过,经年波澜不惊的心湖泛起涟漪,情意在这个春日疯狂生长。
一曲弹完,郑云琛笑着开口:“阿宁的琵琶还是这么好听。”
郑淑宁转身才看见兄长立在垂花门下,并没有进来,而他身后赫然站着一位年轻的郎君—宋明隽。
郑淑宁忙起身,给兄长福了福身,软声道:“见过兄长,见过宋公子。”
宋明隽开口夸赞道:“宁宁弹的琵琶声真是惊到我了,今日也算一饱耳福。”
郑淑宁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她觉得全身热意灼人,“宋公子谬赞。”
宋明隽眉眼含笑看着她,没再说话。
“你好好在这玩吧。”郑云琛对她说完,带着宋明隽进了自己的院子。
郑淑宁坐下,看向小桃:“怎么兄长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小桃确实看见郑云琛了,但她又不舍得打扰郑淑宁,怕扰了她的兴致。
“是奴婢的疏忽,小姐责罚奴婢吧。”
郑淑宁也不是真的责怪她,看她一副懊恼的样子无奈道:“又不是怪你,行了,快起来。”
小桃看自家小姐没生气松了口气,她展颜道:“小姐,你刚刚没看见,宋公子一直瞧着你笑呢。”
郑淑宁一愣,“宋明隽瞧着我笑?”
小桃重重点头,她看的轻轻楚楚呢,宋公子的眼神别提多温柔了。
难不成宋公子喜欢自家小姐?!
小桃被这个想法震惊住。
还未消退的热意重新爬满全身,郑淑宁只觉得心跳快的不像话,但她不想这么失控,只得找事情做,她沉吟道:“我们去外面胭脂铺子买些东西吧。”
太傅府。
宋明隽单手枕在脑后,盯着青色床帐看了许久。
眼前闪过的却是佳人的笑靥。
他翻来覆去把自相识到现在的画面反复回忆了好几遍。
突然恍然大悟,也许在那个冬日也他就揽过少女那一刻,他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