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霁迷迷糊糊睡着後,从草丛中跳出两个小太监,毫不避人地走进屋,拿被子将她一裹,扛着往外走。
刚刚被打的小宫女侧着身子,忍着疼眼泪顺脸颊滑落,洇湿床铺,见到有人进来,她刚一张口。
“看什麽看,不想活了?”其中一瘦小太监尖声嚷道。
她攥紧手中瓷瓶,咬着唇,含泪阖上眼。
夏霁被送入年贵妃宫里,她中了迷药,被任人摆弄也毫无知觉,沐洗过後,像粽子一样裹紧。
在门口候着的两个人,得了命令进屋去擡。
水气氤氲,丝丝缕缕的熏香扑鼻,淡淡雾气中,一抹猩红色锦被耀眼夺目,两个太监低着头伸手去擡,一眼不敢多瞧,匆匆赶去承乾宫。
沈淮序早早回了承乾宫,用过晚膳後,身体燥热难耐,他着人烧水沐洗,水温却越发烫了。
他擦擦身子,披了一层月白长衫,往寝殿内走。
湿发未干,贴着他的脸,水珠沿脖颈丶锁骨丶一路滑落在他胸前,凉凉的,痒痒的。
偶有冷风过堂,卷走一丝干热,他立于殿前,等微风拂过,而後那点清凉也没了,周围空气如夏日烈烈。
宫人已经歇息,他索性一扯衣带,冷风轻抚着他的胸膛,却让他胸腔起伏更加剧烈。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微微润湿,缓步走入屋内,斟了一杯凉茶。
他猛灌一口,清凉感由舌尖蔓延,充斥齿颊,还未待咽下,瞥见床上那一抹红。
他凝眸而视,向着床边徐步走去,那口凉茶已被他含热,咕咚一口咽下,燥得嗓子更干了。
夏霁裹在猩红锦被中,艳丽的红色映得她如雪一般白净剔透,仿佛轻轻一触就融化在炽热怀抱中。她不觉得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一滑,一缕秀发垂落下来,凉风习习,发梢如垂柳般一摇一摇,骚动着沈淮序的心。
沈淮序身上热火愈发嚣张,喉咙被燎原烧过似的,吞咽变得缓慢而艰难。
他转身冲过去打开门,手死死抓着门沿,指节透着隐忍,手青筋凸起又平复,然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大跨步走到床边,擡起一脚踹了过去。
夏霁裹着被子滚了几圈,直到撞到雕花围栏停下,唇瓣轻动,嘴里哼唧却听不到声音。
沈淮序咬牙走到殿外,从齿缝中喊出两字:“来人。”
远处守夜的两人低头打着瞌睡,听到声音,一个惊醒,提灯跑来:“殿下,有何吩咐?”
沈淮序死死攥拳掐住自己,微眯着眼看清眼前的两个小太监:“去,去配房喊几个丫头过来。”
“是是。”俩人低头跑了。
不一会,窗上映着四五个人影,她们在门口一停,那句“殿下”还没喊出口。
“进来。”屋中传出声音,沈淮序佝偻着身子,背对她们,往床上一指:“把她带回配房。”婢女们迅速交换个眼色,还在迟疑。
沈淮序大呵一声:“快!”
年贵妃听着静兰的回禀,轻笑一声:“人,本宫送去了,他既不喜欢送上门的,本宫也无能为力,以後再寻机会吧。”
秋蝉不鸣,寒露满枝。
柔和的晨曦透过云层,穿过雕花窗柩,洒在夏霁莹白脸上。
“快醒醒。”夏霁的身子被人不住摇晃,她翻了个身,嘴里喃喃,阿静,我再睡会。
搭在她身上的手不停,夏霁揉着眼睛醒来,冷风一吹,两条粉白藕臂打了一层霜,冷得她缩回被子里。
她不由得瞪大杏仁眸,掀起一角被子,向里望去,她何时把衣服脱了?
她睡不惯这床铺,昨夜躺下时特意留中衣未脱。
眼下却□□,她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捂在身上,探着脑袋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