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往後看了眼,“没摔疼吧?”
李木鱼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惺忪睡眼,瞧见前头帘子掀开着,玄烛衣袖卷起着,坐在李星瀚床前。
“他怎麽啦?”李木鱼问。
“发烧了,一直没降温。”
李木鱼匆匆跑过去,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她问玄烛,“师傅,他会死吗?”
“发烧而已,死不了。”
她半躬身体,两手撑在膝盖上仔细看他不省人事的可怜模样,“他看起来还挺严重。”
“师傅得麻烦你去采集点儿冰草,那片儿地儿不欢迎我,还得你去。”
李木鱼点头,“好,我去。”
说完,她一溜烟就到了门口。
玄烛忙叮嘱,“早去早回啊。”
冰草生长于一处山洞里,属阴生植物,叶片雪白剔透,冰凉至极。
而那附近也生长着带有毒刺的地蔓,一旦触碰,便延展藤蔓抓住闯入者,猎物被困,再缠绕勒紧,同时毒刺发挥作用,不给猎物一丝生还的机会。
李木鱼双手叉腰看着满地苍劲有力的地蔓,“大家不用客气啊,该进攻进攻,该下毒就下毒,我受得住。”
地蔓却往两边去,给她腾开一条道来。
李木鱼觉得愧疚,不好意思道,“有个人高烧,我需要采一株你们守护的冰草就救他,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白白摘走去用。”
她拿出小挎包里的小刀,打开刀来将利刃直指自己指尖,虽怕疼,还是狠下心扎了下去,汩汩红色鲜血流了出来,她挤压手指流更多血滴在地上,“这是回馈给你们的,大家好好生长吧。”
采得冰草,她一路奔跑着回去,未到屋前,声先到了,“师傅,我回来啦。”
她冲进屋里,玄烛细细打量她,“没受伤吧?”
李木鱼摇摇头,“快给那家夥用吧,别死了的。”
玄烛以棉巾将冰草包裹,轻轻敷在李星瀚额头。
一日又一日,直到第三日,他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背部疼痛如针刺一般,四肢无力,甚至还有强烈的饥饿感折磨他的意志。
这…怎麽…会…
他难以置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你终于醒啦?”
竟然是那个听着令人心烦的声音,是那个讨厌的家夥。
李星瀚转头过去,看见她,“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吧,不过好在你终于退烧了。”她拿起床边的碗,木勺搅动着要给他喂水,还得意地说道,“我说什麽来着,你那伤口会感染的,你还嘴硬,瞧见没,这就是你嘴硬了後果。”
李星瀚又将头转到另一边,拒绝她喂来的水,“我不喝。”
“你这个人可真是。”
她放下碗,挤着他坐在他床板上,强行掰过来他的头,捏住他下颌不叫他动来动去,“冒犯了啊,你真的需要喝点儿,这可是师傅专门熬的营养汤。”
李星瀚被投喂了一大勺咽下去,冰凉轻甜,他不知道这是什麽,但这的确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被她强制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想擡起手推开她,却使不上力气,只好对她发出警告,“你这麽对我我定要让你吃点儿苦头。”
李木鱼呆愣地看着他,“你还是继续睡吧。”她毫不客气给他一拳,力道合适,他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