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用无数的词藻唾弃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会遵从那个人的意志成为她的剑,即使坠为亡灵也无关紧要。
她可以是影子可以是智囊,可以是没有感情的天秤可以是计算稳定的机器。
亡灵习惯性听从命令,习惯用数据衡量一切,就算是生与死,也不过是手中的筹码。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万物衆生皆可是旗子,自然也包括她。
何况机器向来听从命令。
一切指向的最优解只有一个。
杀死她。
——杀死特蕾西亚。
5。
“你打算阻拦我吗,博士?”
“当然。我从不浪费时间。……是什麽让你如此惊讶?”
“因为你确实是在浪费时间。你的阻拦毫无意义,魏彦吾不会为这点事情同你们交换什麽。”
“你从来不认为你有多重要,对吗,陈警官?”
“让开,博士。我并不想对你动粗。”
“噢,你远超我想象地厌恶着你的舅舅……抱歉,抱歉。”博士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告饶,“你说得对。这并不是出于魏彦吾的委托,但显然你还有一个家人,她很爱你,并且幸运的是,她擅长说服自己的丈夫。”
“……让开,博士。”
“你犹豫了。”
“魏文月的承诺没有作用,罗德岛和龙门的合作关系早就取消。我不想对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人动粗。”
“魏文月……你这麽称呼听起来倒像是称呼一个陌生人。我无意指责你,但你确实过分看轻自己,也看轻了别人对你的爱。”
刀剑撞击声。
“唔……好险好险。你因为觉得被我说中了而感到恼怒吗,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把你认为是继承人。”
“你又不痛不痒地明白什麽?你甚至连过去都不记得。罗德岛的博士,管好你自己。”
“……我甚至不记得过去?”
“我无意冒犯,博士。”
“我并未觉得冒犯,实际上,我认为遗忘是一种恩赐。你正是被过去所缠绕,所以才会现在失去理智地试图斩断过去。”
“你——”
“但你所走的路绝非是正确的。你想要弥补错误,但只会造就错误。你很重要,陈晖洁。对于龙门,对于罗德岛,对于如今的战局——你是必不可少的。魏文月没办法给罗德岛什麽,我也从不会出于被她的爱所感动这种理由而做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你是我的赌注,陈晖洁。我将筹码压在了你身上。我不想输,就这麽简单。”
6。
“见到塔露拉之後你打算怎麽办?感化她,还是杀了她?”
“……我可不认为她能够被我所感化。”
“你唾弃爱……噢抱歉,你低估爱嘛,年轻的陈警官。”
“我没工夫陪你说笑,你在指望什麽?即使我同她之间存在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我只要说我爱她我需要她她就会乖乖停止这一切?这是家家酒吗?”
“不试试,你又怎麽知道?”
“……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天真,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