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蓝氏弟子,突然上前来禀报“含光君,前面发现了一个洞穴,我们细听,里面好像有打斗声,不知是不是泽芜君”
蓝忘机带着弟子,往前面赶去。
可是,刚走到洞穴口,就听见砰的一声,像是什麽庞然大物倒地地声音。
蓝忘机以为是自己兄长有危险,刚要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从洞穴口出来了一个人。
只见出来的人,手里的剑无力的垂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条血线,仔细一看,原来剑峰上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而他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被血染了个通红,就连银白的发丝上,也沾染上了血迹。
蓝曦臣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他此时注意不到任何人。
蓝忘机看着这样的兄长,心里难受不已。
“兄长,你……”
“吞噬兽死了,可是他的腹中只有落则一人的灵识,没有晚吟的。你说,他是不是还活着”
从那麽高的悬崖上掉了下来,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更何况悬崖底之下还是如此湍急的河流呢!
蓝忘机看着自家兄长希冀的表情,不知该说什麽。
蓝曦臣仿佛也意识到了,他绝望的放开了手,仰首问天,泪如清痕顺颊流下。
他绝望的对天喊道“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们如此残忍啊!”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幕感染落泪之时,就见蓝曦臣突然收起了所有情绪,转身上前抓住蓝忘机。
然後定定的看着他,开口急切的问“忘机,你等了魏公子十三年才等到。
你说,我要是也等他十三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能等到他吗?”
蓝忘机就这麽静静看着蓝曦臣,因为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他就看着兄长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蓝曦臣见等不到答案,于是缓缓转身,朝着弟子手中拿着的三毒走去。
他拿起三毒,用手轻轻抚摸着,眼里满是怜爱。
可是他不敢拔这把剑,他怕自己拔不出来,他怕三毒会封剑。
天上突然下起来了倾盆大雨,像是也在为了一个人的命运悲哀。
漫天的大雨,浸湿了蓝曦臣的衣服,他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片鲜艳的红。
悬崖底的所有人,就这麽静静看着以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泽芜君,现在却像是丢了魂一般,一个人朝着河流顺沿而去。
周围的人,没有人拦,也没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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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七日,蓝曦臣一个人悄然回了姑苏,这几天,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而整个云梦都处于一个悲痛的氛围中。
林叔佝偻着身体,想要为江澄做个衣冠冢时,被江延拦了下来。
因为他坚定师父没有死,所以,也根本不需要什麽衣冠冢。
因此,莲花坞连丧事也没有办,只有弟子一批一批的走出去又走回来。
云梦的百姓自发在门前挂上了灵绸,并且吃斋七日,以此来哀悼江澄的亡魂。
後来,莲花坞不再参与修真界的任何事,只是日复一日的到处寻找三毒圣手的下落。
而蓝曦臣仿佛失去了所有喜怒哀乐,他的灵魂像是被江澄一起带走。
他在姑苏履行着自己宗主的责任,只是,每隔两天他都会离开姑苏几天。
这几天里,他会去莲花坞,到湖心亭静坐一天,然後喝到烂醉如泥。
第二天收拾好便去鹰嘴崖底反反复复弹着问情,即便一无所获,他仍坚持不懈。
湖心亭的琴弦被他弹断了又接上,隐月阁内的书桌上又添了一个新盒子,里面又装满了他无处叙说的思念。
朔月上挂着的莲花吊穗,被他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寒室门前的红梅开了落,落了开,反反复复,就是不见人驻足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