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小谢,偷偷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肖虹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个男的这样旁若无人……一时呆若木鸡,薛王爷命令他来接林青轩,可他没想到这林青轩行事如此……乖张奇诡,他转身上船,招手唤来一人:“孙师爷,你看看,他俩这……怎麽回事啊?”
“肖爷,这……显而易见啊,他们在亲亲。”
“他妈的这还用你说?我是问……这楚侠客好端端的,怎麽变成这副样子了?”
那师爷显得莫名其妙:“英雄本色,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你看那林青轩长得也还可以,肖爷,这种事多得很呢,只是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讲。不过,局中多是亡命徒,过得一天算一天,明目张胆一些,也不足为奇。”
“不对,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楚侠客的妻子刘沄呢?”
“肖爷,您还不知道?刘沄死了。”
“死了?”肖虹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多久就死了?不会这麽巧吧,我看这刘沄,简直就像专门为楚侠客劫法场开脱而跳出来的人!”
“指不定就是啊,刘沄姑娘一出现,到处一片倒地就赞美楚侠客至情至性,连劫法场这种事都能揭过去!言论还不都是人引导的,说他背後没几个推手,谁信啊?”
“问题是,这楚行云虽然是十阳,可说到底他也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是谁在背後推呢……宋家?”肖虹想了想,又觉得不像,楚行云劫法场不过是得罪武林盟,在白道上身败名裂,宋家养楚行云是为了局中,为了他家那宝贝儿子,至于楚行云名声怎麽样,关宋家屁事。
“师爷,楚侠客当日劫法场,我记得是去救一个采花贼,叫不落平阳,是吧。”
“是,不过,此人就一小贼,强奸了几个民女,武林盟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几个案子铁证如山,没什麽噱头。肖爷,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楚侠客说到底跟我们也没太大关系,重点是这个林青轩,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肖虹点点头:“好,那此事就交给师爷查查,这林青轩和楚侠客是怎麽勾搭到一块的。喂——底下的!死了吗?”肖虹轻功一翻,跃到岸上:“行了林青轩,别要死要活的,腻歪也让你们腻歪了,做人做到我这份上,很够意思了。我奉薛王爷之命,带你去见他,你阴功被废的事我也会跟王爷禀告,别呆在这搅和,跟我们走吧——”
楚行云一听“走”这个字,不干了:“肖虹你们什意思?凭什麽他就要跟你们走……”
“我跟你们走。”谢流水忽然站起来道。
“你……”楚行云有些难以相信。
谢流水却不看他,径直跟着肖虹往前走,走了好几步,才回过头,闭了几下眼睛,眼里就蓄满了水,眨巴眨巴,水灵灵地望着他:
“我们总会遇见的,楚哥,别想我——”
楚行云第一反应想拦住他,可第二反应,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丶们丶总丶会丶遇丶见丶的。
楚行云立在原地不动,看着小谢转身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象鼻山洞里的那个虚假小谢跟他说的话:
现实里的谢流水,待你不错,是真的,可是,他什麽都不会告诉你。
像飞出去又飞回来的鹰,立在窗子上,跟笼里的小金丝雀说,今天去了哪里,抓了什麽猎物,哔哔哔哔。可是明天要去哪里,要去抓什麽东西,饿不饿,冬天的储粮够不够,却只字不提,更不会来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飞出去玩?
楚行云隐隐记得,局中有一个茶馆,专门交换消息,他另一面出来时,谢流水还曾带他去过带他去过。
或许,他以後也可以去茶馆里查一查……
可他想不起来在哪。
他和另一面有记忆隔阂,但无论怎样,他这个人确实去过茶馆,只要能想起来,想起来在哪……
此时,谢老鹰跟着肖虹上了薛家船,他在甲板上转了一圈,见肖虹和那一位师爷嘀嘀咕咕,心中微笑。
想要彻底压住一件事,让别人都不来查,是不太现实的,与其费力掩盖,倒不如抛出一个更奇葩丶更吸引眼球的事情。人的注意都是有限的,不知不觉,肖虹的注意就已从验证林青轩是真是假,转变成查查林青轩和楚侠客有何茍且。
林楚茍且,爱恨情仇,他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尽管放手去查。谢流水悠闲自在地转进甲板下层,见到那个毅哥,被绑在椅子上,套着黑头套,此人警觉地擡头:
“谁?”
谢流水轻咳了一声。
这人听出声音,默默无言,他明白得很,林青轩早就死了。
是他亲手杀掉的。
昏暗的船舱,一个真凶,一个假货,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互相笑了一声,沉默是金。
谢流水越过他,溜向後头的杂物间,里头应该有一个他想要的东西……
船起航了,肖虹望着爬满人蛇的荒岛,冷笑,王家现在算是被薛家捏住了,韩家不景气,赵家太单薄,宋家一心护子,难成气候。真正算起来,如今的局面是薛丶顾丶齐,三足鼎立。
齐家背靠皇权,薛王爷所谋者大,表面上是兄友弟恭,背地里是不共戴天。顾家又是两头草,始终也不确定要倒向谁。
肖虹这麽一想,感觉有了方向,当前应该把精力放在齐丶顾两家,尤其是齐家身上,至于什麽林青轩丶楚行云,那实在是车轮下的蝼蚁,不值一提。
海鸥正在海面上争食,肖虹想到此,忽然看见林青轩的身影在半空中一闪,足点海鸥,哒哒两下,蹦回岛上了!
“林青轩,你他妈的想干什麽!”
“我想我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