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继续吹牛,甚至编出房中种种,抹黑赵霖婷。当年赵霖婷确实来求过他帮忙,他趁机想要点恩惠,合情合理,谁知被赵霖婷暴打一顿,骂他是没人伦的畜生,他气愤多年,今日终于可以报仇了。
“可是……”有一人压低了声儿,悄悄问赵乾,“这赵霖婷似乎跟你有……血缘关系吧,这算不算……”
“算个屁乱伦,我又不可能娶她,要是搞出孩子,那她自己倒霉去!不过她妹妹我还真没搞过,本来以为是个小瞎子,肯定不好看,今日一见,啧啧啧,真带劲儿。”
一票人嘻嘻地盯着赵霖音看,丫鬟小羽兢兢战战地呆着,不敢动弹,
赵霖音似乎听见了她的脚步,平静地擡头,问:“是谁来了?”
衆人这才回过头——
“我是小羽,是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大小姐让我来送东西。”小羽赶紧掏出机关盒,“里边正是诸位想要的红蜥王,驯服之後,则赵家红蜥听凭调遣,请各位不要动二小姐。”
赵二伯见之大笑:“好!好!拿上来——”
小羽将机关盒呈上去,赵二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得要领,小羽再道:
“这个盒子……有机关,强行打开恐怕会毁了盒中物,大小姐说,只有二小姐才会打开。”
“死到临头,还搞这种花招!拿去——”
小羽忙将机关盒递给二小姐。
赵霖音伸手握着,摸了摸盒子,轻轻一掂,微笑了一下,开始掰扣盒上九颗珠子。
衆人见这机关复杂,一时也不加理会,只自顾议论:
“听说,昨夜,赵霖婷就是用这红蜥杀了赵安?”
“正是。一旦驯服了红蜥王,全族红蜥都听你的,据说,昨日赵安是被活活咬死的。”
“毫止啊!我的线人来报,赵安被咬到半死,然後被活活剁烂的!”
“我的天!那妖婆怎敢如此对待她的亲人?赵安好歹是她叔父,是她长辈!她犯下这样的事,简直是欺师灭祖,罪大恶极!”
“最毒妇人心,那种女的,该天打五雷轰!”
“嘿!小妮子,你觉得如何?你姐姐如此大逆不道,该不该杀?”
“她是赵霖婷妹妹,你问她有什麽用!你该问,你觉得你叔父赵安如何?该不该杀?”
赵霖音笑一笑,温和道:“各位长辈,不好意思,阿音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幼时没读过书,武功也很疏懒,没见过什麽世面,曲直是非更分不清,从小到大就全依姐姐的,但凡姐姐说的丶做的,那都是对的,其他的,那自然是错的了。”
“咯嗒”一声,机括开了。
里边压根没有什麽红蜥,只有一副玉耳塞。
赵霖音给自己戴上,再道:“小羽,你且说一说,姐姐传什麽话来了?”
“回二……二小姐,大……大小姐说,这……这些人都是贼子,尽……尽可诛杀……”
赵霖音点点头,转而面向操刀持械的衆人,缓缓道:
“原来如此,既然姐姐说你们不能活……”
她微微一笑:“那便都去死吧。”
赵霖音抚琴扫弦,宫商角徵羽,一声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有些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跑再快,又哪能跑得过琴音。
本来声音越传越弱,可传到楚行云的真气屏障,这声又被反弹回来,像一道回音墙,围死了山顶。
旧声不去,新弦刚拨,琴音相合,回荡山中。
一曲终毕,赵霖音停下弹琴的纤纤玉手,她的丫鬟小羽这才敢睁开眼,向四处看了看——
白骨琴动,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