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自己的皮囊,穿透胸腔的心脏,忽地聆听到了内心的痛意。
他想自己应是不怕痛的,无非是青色的血管成了蔓延至全身的伤口,皮肤的纹路固成刀刀划下的疤痕。
痛反而是用吾骨所造之琴弹奏出?来的一声绝响,他可以聆听、拨动、欣赏,最?终凝成一种?歇斯底里?的病,缓缓流淌,流淌至终生?的漫长。
于是,他放弃挣扎。
要是自己死?了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不是这样的!”
“楼止不是这样的!”
杀破重围的是悲痛到哽咽的哭腔,似来自山谷的风吹得他赫然幡动。
姜以禾执拗地挣脱着,紧捆的长链下已勒出?淡淡的血痕,她不去理会,不顾一切地朝他大喊着。
“楼止!不是这样的……你看着我,不要听别人的!”
她的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脚下的泥泞中?,泅进细小的微尘。
“你还想救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看清嘛?”
雪娘子有些瞠目结舌,她不理解都?到了如此这般她居然还想着救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看着脆弱不堪,可偏偏一双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犹如刀剑一般。
楼止,扮猪吃老虎的反派?杀人如麻的侩子手?还是罪恶滔天的坏种??
原文给他赋予的诸多名词中?,她能记住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的名字。
她认识的楼止,顽劣、幼稚、总是吓唬她、甚至算不上个好?人,但与他相识以来她就从未见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或许不是正义,但也绝不是罪恶。
“你们一直在拿着他母亲的死?逼他,将?一切错全推在他头上!可又有谁去追究将?他们困在暗不见天日的牢里?的人的错!”
“他被逼在绝境时,你在哪?你们这些正义凛然讨伐他的人又在哪儿?”
“他们不是被困了一天两天,更不是一周两周!那是长达两年?的阴暗!两年?……他才不到十岁,你们要他怎么活!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为何不在之前就将?他千刀万剐生?啖其肉!反而将?他逼入死?局后又问道他为何要走上绝路铸成大错?”
“杀了月檀的人不是他,是你!是你和楼明敬!”
她死?死?地盯着雪娘字,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声音字正腔圆句句将?她钉在案板上般凛重。
雪娘子扬起巴掌便在她脸上落下一掌,姜以禾被扇的瞬间耳鸣,脸上火辣辣的似被灼烧,唇角当即渗出?的血来。
“我杀了她?哈哈哈哈……”
雪娘子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放肆大笑?,刺耳的嘲笑?生?生?刺痛着她的耳膜,下一秒,她蛮狠地抓起她的头发?逼得她扬起头来。
“她那个贱人还不值得我动手,更配不上我哥哥!”
雪娘子笑?得古怪,原本脸色不善的面孔上,渐渐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