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耸动的瘦小肩头,薛均安仿佛看到了一种帝王一般、与生俱来的宿命感。
下一秒,麻袋从天而降,徐让欢被几个仆人抓去了司府后院,某个无人的墙角。
司衍和几个朋友恭候多时,命令仆人将麻袋里的人扔在地上,便开始对其拳打脚踢,边踢边说着,“死东西,跟老子斗,你也配?”
“没爹的东西就是下贱,死了多好,看着就烦。”
徐让欢听了他的话,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做反抗。
走近些,薛均安听见他嘴巴里默念着,“小欢不要打架。娘亲会伤心。”
娘亲让他善良,他便善良。
邪物真的是邪物吗?
薛均安皱了下眉。
至少她目前看下来,徐让欢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以司衍为首的几个少年实在放肆,仗着出身名门,下脚之重,连身为仇人的薛均安都看不下去。
她咬咬牙,抄起一边的扫帚,用力砸向司衍的后脑勺。
“蠢啊你,打我干嘛?”被打的司衍一脸懵,捂住后脑勺,对小弟兴师问罪。
“我没打你啊。”小弟也是一脸茫然。
“那是谁打我?你啊?”司衍恶狠狠的问。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也没打你啊。”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时,司衍似乎发现什么,冷不丁愣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几个,快看后面……”
几人顺着司衍的视线看去,那里赫然竖着一把悬空的扫把!
“啊!”愣了几秒,几人惊呼,“鬼啊!”
接着便作鸟兽散。
所有人都走后,徐让欢才温吞的从麻袋里钻出来。
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敲打。
他听见了司衍的话,于是对着空气说,“谢谢你。”
少年的眼睛又清澈又湿润。
他似乎不怕鬼,可能在他的心里,人比鬼还可怕。
“不客气。”薛均安说。
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虽然徐让欢不知道,但薛均安还是走近些,蹲在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
惨,实在是惨。
亲情和友情若是都被浇灭了。
那么,就希望你在被我杀掉之前,爱情顺遂,我可怜的敌人。
因为身世,徐让欢的童年并不快乐,他的记忆中,只有被凌辱和被看不起。
转折点出现在某个平凡的日子。
城里的侍卫来到村子,他们一个个骑着骏马,人高马大,好不威风。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皇帝为什么要派人来他们这种穷乡僻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