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杀了我吗?”许沐问他。
季敛说:“不知道,但我会尽力避免,你不用担心。”
许沐沉默片刻後,又问他:“这是为什麽?”
他声音中的抵抗性降了下去:“我的意思是……这是天生的还是後天影响的,可不可以得到治疗?”
季敛:“你还记得你刚到这里的时候,睡的那间玻璃房吗?”
许沐:“记得,像个展览柜,我不喜欢那里。”
季敛:“我进入易感期时,会一直待在那里,没有药物可以帮我缓解嗜杀的欲。望,只有熬,挺过去就好。”
许沐:“从十三岁开始吗?”
季敛:“差不多。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玻璃房,只有医院阴冷的隔离间。”
许沐:“没有药物可以治疗,这是天生的。”
季敛:“也不完全是,我听心理医生跟我爸聊过,这种异常的信息素变化,或许跟我的童年有关。”
许沐:“童年?是跟妈妈有关吗?”
季敛一愣,问许沐:“你怎麽知道?”
“我是猜的,”许沐指着床尾的书桌,“那个扣下来的相框,拉芙说,上面那个女人是你的妈妈,可它却一直扣着,我就在想,你和你妈妈之间是不是有什麽隔阂。”
“隔阂……”季敛重复着这个词,“我不清楚,我没跟她说话几句话,她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她被我爸强。奸後生下来的。”
“你知道吗?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衆人皆知的强。奸犯。”
季敛把过去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和他的母亲有关的事都告诉了许沐。
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人被关在诺大的房间里的,又是怎样一个人在房里自言自语的,他的父亲是如何对待他的母亲的,以及他的母亲是如何死去的,他把这些耻于示人的往事全部告诉了许沐。
他说他的母亲恨他,因为直到死,她都不愿意看他最後一眼,连封信都没有留下。
他说他的母亲一定恨透了他,才会在阴间诅咒他,让他拥有残暴的Alph息素,让他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许沐把季敛抱进怀里,他们依偎在一起,一个静静地说着,一个静静地听着,时间飞逝,眨眼便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天边已然泛起微光,太阳就要升起,季敛却好像仍然停留在黑夜,浑身笼罩着不散的阴气。
“去窗边吧,”许沐说,“帮我把裤子换了,然後我们去窗边吧,一起躺着。”
季敛狐疑地看着他,心里不解,却还是应了。
他把被子铺到了地上,抱着许沐双双躺到了窗边,缓缓升起的日光照了进来,落到季敛的脸上,有些刺眼。
许沐搂着季敛,把他的脑袋摁到胸前,季敛立刻开始嗅他身上的味道,像是瞬间得到了救赎似的发出喟叹。
他叫许沐的名字,像在念什麽清心咒似的虔诚。
他听到许沐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欣喜地抱着对方在地上打滚,他把许沐压在身下,借着晨曦欣赏仅属于他的许沐。
“别怪我了,许沐,为了不失去你,那件事根本不值一提,再狠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你别再怪我了,更不要就这样离开我,好吗?”
许沐睨着他,开口唤一声:“季敛。”
季敛以为许沐要教训他,神情严肃地回着:“嗯。”
“易感期……”
许沐连眨了两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雾,带着一掬就能出水的情意。
“你要不要……跟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