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季敛从哪儿学的细活,挑泥巴的时候,一点也没弄疼许沐,就好像季敛是专门干这个的似的,动作又轻又利索,专业得很。
等把许沐的手脚都清理干净後,季敛把那脚趾头缝的水都擦干了,才把许沐抱到床上去,给他盖上了薄被,意思是“你睡吧”。
然後季敛就出去了。
本来就热,又裹上了被子,许沐真是想杀人,那股亟待解决的火气并没有因为冷水澡而消解,反而因为季敛的得寸进尺变得更甚。
可能是被气的。
季敛不在,屋里没人打扰,百蚁挠心的折磨需要解决,许沐没办法,藏在被子里,再次开始了不知尽头的自我安慰。
季敛离开了很久,等他回到卧房躺到床上的时候,许沐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皂香。
许沐的动作变得很轻,他的身上已经出了几轮汗,被子都被捂湿了,但该解决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掉,气得他嘴唇都要咬出血。
尤其是背後还躺了个人,这让本就不顺利的许沐更加烦闷,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极轻,犹如隔靴搔痒。
“你睡了吗?”许沐突然开口。
季敛带着浓重的鼻音答:“没有。”
许沐:“……好吧。”
没头没尾的对话。
五分钟後。
许沐:“你睡了吗?”
季敛:“没有。”
许沐:“你怎麽还没睡?”
季敛:……
三分钟後。
许沐:“你睡了吗?”
季敛:……
床榻突然两声急响,季敛转身靠近,一把搂住被被子裹紧的许沐,无奈又纵容地叹气。
“你一晚上都没搞定,不如我来帮你。”
——
昏黄的房间内,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被吊在半空中,他的双手被绑在一个木架两端,衣裳大敞,身上到处都是殷红色的水渍,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想回家?你回不了家!”
一个浑厚又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在男人面前乍响。
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酒,喝了一半,另一半也被晃出来不少,就剩下一点留在碗底晃荡。
“你不喜欢这里吗?你不是很想来这里吗?”
“你刚到这里的时候,每天都很开心,为什麽现在要提回家?为什麽!”
他走到男人跟前,盯着男人鼓起的肚子发痴。
“瞧,喝多了酒,就会变成怀孕的样子。”
他把酒碗举起,泼到男人肚皮上,男人难受地缩着,却被他用力搂了回来。
“芝诺!”
他大喊一声。
“别跑啊,跑什麽啊!”
“你不是要当巫师吗?你要骗他们的钱,我不也配合你了吗?”
他抚摸着男人的肚子。
“要不是我说,我对他们说,你能治好我的恶疾,你以为,谁会相信你这个外来人,啊?”
“可你怎麽就是怀不上!”
”你们怎麽都怀不上!“
他抱着男人轻晃着,像是意识不清。
“女巫告诉我,那个长头发的可以为我怀上孩子,我把孩子送给你好吗?”
“孩子是我们的,我只是需要让那个长头发的把肚子借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