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萧淮想通了,姜挽有无数的机会杀他,但她最後的选择是瞒天过海,企图风平浪静地掩盖过去,继续做他的皇後,若是没有真心,何必费力做一场风险极大的局。
姜挽终其一生都会待在他身边,他们不会分开,与其冷战着折磨自己,胡思乱想,只能看不能吃,不如顺从他自己的心意。
“别伤到孩子了……”
“不会,轻一点就好了。”萧淮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呼吸喷洒她的脖子上。
到了传膳的时辰,寝殿殿门紧闭,陛下和皇後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殿内缠绵悱恻,压抑声音,殿外等候的宫人却都松了口气,帝後二人不对付,气氛冷淡,伺候的宫人们也都不好当差,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
若是就此和好,那便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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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扬言说要废了皇後,这话不知怎麽地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让萧予鸿和萧予清听去,跑来紫宸殿问。
“没这回事,宫人们以讹传讹,你们少听这些。”
萧淮否认这些话,问了会功课,想着他们许久不见姜挽,便让他们去内殿了。
母子三人说话,萧淮不去打搅,儿子姓萧但却不向着姓萧的,他们三个经常说些悄悄话,一旦他进去就会立马停嘴不说了。
好像他跟他们母子三个不是一家人似的。
等两个孩子跟亲娘说够了话,离开紫宸殿,萧淮才走进去。
“你们母子三个也不知道成天说些什麽悄悄话,净是朕不方便听的。”萧淮走到软榻边,抢走姜挽手里的荔枝,眯着眼睛问:“刚刚可有跟孩子们说朕的不是?”
“不敢,为妻为子,怎敢说陛下的不是呢,再说我们也没拦着不让陛下进来,谁敢拦着陛下呢,陛下想听我们说了什麽,直接进来就是了。”姜挽说谎了,其实刚刚两个孩子确实有说父皇对阿娘不好,问她是不是受委屈了。
萧淮笑了一声,将荔枝剥好递到姜挽嘴边。
“那可说不准,鸿儿清儿都听你的,谁知皇後娘娘哪天在这个位置上坐够了,突然想做太後了呢。”
听了这话,姜挽脸色微微变了,缓声说道:“若有这个想法,当日我想的就不是自己去死了。”
本来,她是可以想法子弑君的,让鸿儿登基,她的地位稳固,不会有大臣怀疑她有弑君之心。
但她是个活人,不是没感情的,这几年的夫妻之情不能作假,她是想好好做萧淮的皇後,恩爱一生的,若非拿不准萧淮是否会护着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知道,跟你闲聊的,怎麽认真了。”萧淮不是傻子,他能猜到姜挽的想法,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但姜挽还计较这个话。
有些敏感的话在萧淮看来不算什麽,毕竟姜挽多次僭越,他习惯了,说出来逗逗她而已。
但在姜挽看来,她会觉得萧淮在试探她。
姜挽:“我只想身边人都好好活着罢了,亲人无性命之忧,其馀无所求,陛下拿捏着我所有把柄,我自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不敢造次,这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有趣的,皇後娘娘在说笑话麽?”
“……我是说以後。”
以前是挺任性的,但姜挽多多少少有些故意胡闹的成分在里面,毕竟有恃无恐嘛,但萧淮若是要她乖乖的,她也可以做到。
“皇嗣皆为你所出,我此生最後一个子嗣就在你肚子里,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
萧淮叹口气,端着她手边那盘子荔枝。
“身体为重,尝两个得了,少吃。”
萧淮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肚子,凑近她的唇,轻声笑语,“杀手也贪嘴吗?你幼时如何训练的,说来听听。”
“没什麽有意思的,那种地方是养杀手的,不是善心堂,没有趣事可以说,缺衣少食也是正常,大家争抢吃食,提心吊胆度日,抓住一样好吃的要吃够了,不然就没了。比不上宫里的日子富足,衣食无忧……”
她平常经常爱吃贪嘴,也是幼时留下的习惯,轻易改不掉。
姜挽说当杀手的日子没什麽好说的,偏偏萧淮非要问,她只能将小时候的事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