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是该好好叙旧了,姜挽收到萧金珠的帖子,便立马上门拜见。此时日光正好,温暖和煦,姜挽与萧金珠一起在湖边散步。
“听清儿说,太後娘娘最近心情不虞,长公主下次进宫,还望公主劝诫,算我脸皮厚,想请公主在太後娘娘面前说几句好话。”
萧金珠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来跟我说这个事,母後是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但她不理前朝後宫的杂事,也无法左右陛下的想法,再说你还有几个孩子,你的前面畅通无阻,已经没有人是你的障碍了。”
“话虽如此,但骨肉血亲,陛下在意太後娘娘,我自然也在意。”
太後就算不满意姜挽为後,也无法阻拦,姜挽很清楚这点,但太後娘娘对她照顾良多,从前为东宫侍妾之时经常受太後娘娘的恩惠,姜挽一直记着,也很感恩。
这几个孩子,都是太後娘娘帮她照顾的,鸿儿和清儿小时候是亲祖母带着的,孩子们都这样好,多亏太後娘娘用心,所以姜挽是想取得太後宽容和谅解的。
“母後不是恨你,是太心疼儿子了,萧淮对你太用心,甚至排在自身之前。”
萧金珠感慨,长叹一口,缓声道:“其实不只是母後心疼,我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他尊贵了一辈子,我还从未见过他那般伤心,五年前,他得知中毒後仍不肯让楚枫逮捕你,他那个时候的样子,我能记一辈子。”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们的事情终究是你们二人之间的,跟我们无关,他爱你,所以不怪你,母後因他记恨你,也会因为他放下。”
姜挽无言,只是沉默着往前走。
过了会,萧金珠继续说起京中最近的流言,“你可知,京中已经有好多人在猜测,说你就是曾经的姜贵妃,并且有人猜测了你做贵妃时的细作身份,当年假死离去,现在换了身份回来,还要继续蛊惑君王,并且因为陛下夜探南街,朝中甚至有人开始弹劾贺家。”
“纸包不住火,都是早晚的事。”而且现在来结交贺家的官员远比弹劾的多多了。
要是她没有鸿儿和清儿,现在请奏彻查贺家窝藏前朝细作的折子就该堆满紫宸殿了,因为是皇太子生母,皇嗣皆她所出,故而朝中虽然有些文臣对她不满,但都得忍耐着。
姜挽在公主府待到了晚膳时分,本要回家去,但萧金珠邀她一起进宫去给太後请安,这事躲避不过去的,迟早要去见太後一面,姜挽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暮色四合,华阳长公主的马车缓缓往皇宫驶去。
姜挽随萧金珠一起进了宫,给太後娘娘请安。
“都这个时辰还来请安做什麽,怕不是来蹭晚膳的。”殿中,江太後坐在刚刚摆好的餐桌前,笑叨咕了一句,然後就让檀青出去请长公主进来。
萧金珠走在前面,江太後见了女儿扬起笑容,没等说话就看见还有一位女子跟在後面走了进来。
“臣女姜挽,拜见太後娘娘。”姜挽行了个大礼,声音不卑不亢。
江太後愣了会,怔怔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姜挽,好久没说出话来。
她不说话,姜挽就不起来,顿了一会,江太後放下手里的筷子,面色不怎麽好看,“快起来吧,哀家担不起你这样跪着,明天传到皇帝和太子耳朵里,还以为哀家是怎麽样你了。”
萧金珠连忙走在江太後身边,拿起筷子给母後布菜,“哎呀,许久没侍奉母後布菜了,今日就让儿臣给母後布菜吧。”
“谢太後娘娘。”姜挽起身,缓缓走到江太後身侧,接过了萧金珠手里布菜的活计,面色如常地给江太後布菜。
没一会檀青走进来,让下人们多拿来两幅碗筷,笑呵呵请萧金珠和姜挽坐下,她不让姜挽继续布菜,接替了姜挽的位置,笑着给她们三人布菜,一直在说话缓和气氛。
在檀青和萧金珠唱了会双簧後,江太後脸色终于不那麽紧绷,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随便对姜挽说道:“吃吧,来了便是客,哀家可没苛待你。”
“太後娘娘这话说得,姜娘娘怎能是客,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嘛。”檀青是江太後身边的老人,当即笑着给江太後和姜挽圆场,她给姜挽盛饭,然後和姜挽说起话来。
檀青:“奴婢听说姜娘娘这几年的偶在嘉州生活,南边四季如春,是个好地方呢,奴婢从未去过,也没见江南的大好风景,不如姜娘娘赏光,给我们说说南边的风土人情如何?”
“檀青姑姑客气,您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能说说。”姜挽笑了笑,用馀光关注着江太後的神情,见太後不反感,这才缓缓与檀青说起了嘉州的日子。
檀青问了好许多,姜挽也说了很多,虽是她们两个在说话,但江太後和萧金珠也在旁边听着。
这顿饭吃了许久,菜都凉了,她们还没有吃完。
一直到外面的小太监通传,说陛下来了,姜挽和檀青的说话声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