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反反复复地看,整个人清醒得不行,没有一丝疲惫困意。
在她身边躺下,长手长腿困住她,安静地抱了会。
半刻钟过去,天色越发晴朗了,但萧淮还是没有什麽想睡觉的念头,他起身去隔壁,没一会就拿着装有药膏的小罐过来。
小罐子揭开,里面的药膏散发着好闻的清香,白色膏体涂抹在身体上清清凉凉的,极大缓解了身体上的不适。
就是……
萧淮一会要给她擦身子,一会跟她说两句话问她睡没睡,过了一会还要给她涂药……
这让人怎麽睡!
忍了半晌的姜挽忍无可忍,直接从床榻上坐起来,也不管身上的被子滑落到哪里,冷眼瞪着身後的人。
萧淮对上她控诉的眼神,拿着药罐子静了会,然後对着她眨眨眼睛,有些心虚笑道:“朕只是想给你抹药。”
“陛下往哪里抹药呢。”
“……就是检查一下,看你伤没伤到。”他真的是在在检查,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他现在已是十分餍足。
萧淮放下药罐,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勾着锦被带她躺下,“好了,睡吧,不闹你了。”
一夜未睡的姜挽就没有萧淮这麽精神了,谁让她是被折腾的那个,此时她脑袋发昏,迷迷糊糊,真的是困极了。
不知名的兴奋充盈着萧淮整个人,他看着姜挽躺在怀里乖乖闭上眼睛,就这样盯着她看,然後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吻她的唇。
啄了一会,她还是乖乖的,没有反应,好像睡沉了。
萧淮浑身上下蠢蠢欲动,更加贴紧了姜挽,沉迷亲吻,一点点撬开她的唇齿,深深地摄取馨香。
直到被她咬了一口,萧淮才心虚退後。他也不生气,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擡眸去看她的眼睛。
姜挽没睁开眼睛,是微微掀开一半眼皮,然後就阖上眼,继续睡了。
“阿挽?阿挽?”
意识手下的脸颊有些热,萧淮终于反应过来姜挽的不对劲,他叫了姜挽几声,但她沉沉的睡过去了,没有回应。
窗子是半开着的,後半夜下雨,船上潮湿阴冷,加上被折腾了半夜,难免会病。
萧淮心里发紧,有一瞬间头脑空空,不知道该怎麽办是好,他太紧张,甚至以为是他又伤了她,直到玉宁进来查看姜挽状况,说是普通发热,身上无伤,这才让萧淮紧绷的心神冷静下来。
“还有多久靠岸?”
玉宁眉头紧锁,“两天,距离江州城还有两个日夜。”
“那就先不去江州了,最近能靠岸的州府是哪里?”
“是苏州府。”
虽然有医治风寒的药,但船上终究阴冷潮湿,不适合养病,以防姜挽病情加重,帝王临时改变行程,当日下午就在最近的苏州府靠岸停船,给整个苏州府都搞得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
苏州,定昌侯府。
定昌侯府沈家在苏州繁衍生息已有百年了,前朝魏氏皇室当道,封沈家为伯爵,允其家族世世代代在苏州安府,家中子嗣也多为苏州官员,故而在苏州,沈家称霸一方,後来改朝换代,大景接管苏州,从里到外清洗,替换了许多官员,削减沈家在苏州的势力,同时,大景恩威并施,加封沈家为世袭侯爵,继续让沈家钟鸣鼎食。
帝王下榻苏州,本是应该有苏州官员安排住所,但定昌侯府沈家还是江恒之的外祖家,恰巧江恒之就在沈家看望外祖母,有了江恒之这层关系,沈家自然接下了迎帝王下榻的差事。
能迎帝王在家中下榻也是一件美差,得君王青眼,少说也会让沈家在苏州的声望再上一层楼。
青云轩是沈家为帝王准备出来的别院,这个院子在沈家前院,原是为嫡长子准备的,但沈家嫡长子幼年时就被送到京都求学了,故而这院子一直空置着。
圣驾入住青云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色渐晚,江恒之按耐住,没立即去请安,等到第二日清晨,才与沈家的几个舅舅们一起来青云轩给天子请安行礼。
沈家几位长辈从没拜见过天子,全靠江恒之牵线搭桥,才工工整整地行了礼,没有出丑露怯,不一会,萧淮挥手让沈家几位退下了,正屋中只剩江恒之一人。
“陛下信中不说要在江州靠岸,臣本已准备好今日啓程去江州,提前一日安排好下榻别院,没想到陛下在苏州停下了。”
萧淮坐在主位,闻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江恒之坐下说。
“船上有些意外情况,便提前靠岸了。”
“意外?是何事?”
萧淮看着江恒之好奇的神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正要说话,里间就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咳咳,谁在外面,陛下?”
姜挽醒来没在身边看见人,但口渴嗓子干,只好下床往外面走。
外面的两人神情各异,一个蹙眉担忧,一个惊奇挑眉,听见脚步声靠近,里面的人正往这边走,萧淮和江恒之都往屏风那边看去。
“陛下这是……终于遇上中意的了?”江恒之十分欣慰,本以为表兄这辈子都沉浸在姜挽那个恶毒女人的回忆里,没想到五年之後他终于想通了,身边有了新人陪伴。
江恒之好奇地望去,准备看看这个能让天子冷寂的心死灰复燃的女人是何方神圣。